目前分類:JOJO的奇妙冒險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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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露 x 承花
︳我流未婚承/生存花
︳ooc可能,無肉清水,很廢,只是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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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鳴。蟬鳴。蟬鳴。


夏天就是這樣才討人厭。


不論是讓人幾乎窒息的,彷彿停止流動似的空氣,還是一副要把人類當作燉肉熬煮,蒸氣鍋似的,咕嘟咕嘟沸騰著的氣溫。傲慢刺眼的陽光也好布料緊貼肌膚的黏膩感也罷,甚至是每一個擦肩而過的,無趣而平凡的人們口中交織出的「好熱好熱」,隨便舉出一個都是讓人煩躁不已的夏日特產。


「... ...伴?」


蟬鳴。汽機車的引擎聲。蟬鳴。人與人交頭接耳發出的噪音。蟬鳴。東方仗助。


啊,就是這個。說到底到剛才為止都是在遷怒而已。這根本不是夏天的錯。


「... ...伴、露伴老師?你有在聽嗎?」


有。嚴格來說在你把話題扯到你初中時期的回憶前我都有在聽。我不太耐煩的要你說重點,於是你搔了搔後腦勺。我討厭你那個動作。看著好蠢。


「我的意思是,露伴老師也一起去花京院先生那邊幫忙吧?就算當作去取材也好?」


不用照鏡子我都知道我的眉頭肯定用力的皺了起來。為什麼會那麼煩躁。跟說話的內容完全沒有關係,就算只是單純的知道你存在於我的感知範圍內我都會立刻感覺到不快。簡直就像專門偵測東方仗助的雷達。啊,這種比喻讓人更不爽了。


「是花京院先生讓你這麼說的還是康一君?」我發問。用那種在漫不經心裡混入一些嘲弄的口吻。當然盡我所能的讓嘲諷多一點。我可不想被讀出「岸邊露伴非常想接受東方仗助的邀約」這樣的信號。雖然非常對不起花京院先生和康一君,不過他們都是非常令人尊敬的人,想必不會過於在意。


「咦?不... ...提出想讓露伴一起來的人是我啦。不過讓我來邀請你的的確是花京院先生。」你又開始那個抓頭的動作,牛排似的髮型振幅微弱的晃呀晃。這個愚蠢的動作讓你看起來像只憨厚的大狗。然而你不時的狡猾讓你顯然不是這個類型,我想這也許是我討厭你的其中一個原因。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想離開了。連一秒鐘都不想再和你待在同一個地方。說起來今天到目前為止我都還沒有跟你吵起來,真的是長足的進步,諾貝爾和平獎應該考慮給我留個榮譽席位。


「星期六下午開始是吧,我會去的。你就這樣告訴花京院先生和康一君吧。」


公共汽車彷彿聽見我心聲似的停了下來。我也不管這到底是不是我目的地的站牌,沒跟上一秒還在對話的你打聲招呼就下了車。事後想起來,那種畫面還真像鬧了彆扭的小情侶——不,這種令人反胃的比喻真是可怕,我保證不會再用了。



*


根據你的說法,花京院先生準備開始烤肉派對的時間是晚上,所以你要我下午的時候到他位於海邊的別墅幫忙他一起準備。事實證明你仍然是個少年,即便努力讓自己像個大人卻依舊是個未熟的孩子。


下午才到現場的話那完全不能稱作是幫忙,單純只是湊熱鬧。我自然是從來沒有主持過烤肉派對的類型,但用天堂之門的鞋尖想都知道,光要備齊讓你們這群生長期中的少年吃飽的肉,就不是從下午開始能夠來得及的行程。更何況花京院先生的住處到最近的市場的時間差不多夠我開車繞杜王町半圈。


所以我一早就到海岸邊的小別墅報到了。果不其然,承太郎先生和花京院先生正準備出門購買食材。好在我是開車來的,多一台車的儲存空間總是方便的很多。


話說回來,聽你的說詞,這次的烤肉派對貌似是花京院先生突如其來的主意。真是的,明明既聰明又溫柔還令人景仰,但在各式各樣的方面完全是個怪人啊,花京院先生。


不過理應是怕麻煩那種類型的承太郎先生在這事上也是具有相當的耐心了,真的是非常的不簡單,對承太郎先生的尊敬程度呈指數成長。簡直就像哪裡來的模範丈夫嘛。包括不動聲色的搬走所有重物不讓花京院先生負重的細節也是。


我不禁想到了康一君。由花子那個修羅似的女惡魔上輩子大概是拯救了世界才交得到康一君這種上等的男友吧。


胡思亂想的期間我們已經又從市場回到海邊了。狠辣的陽光照耀下,沖刷上海岸的浪花閃閃發光。我打開載具的後車廂,相當數量的知名品牌碳酸飲料充斥其中。花京院先生說,仗助君好像喜歡喝這個。


完全沒有知道意義的情報。如果說我的腦子裡有什麼是需要用天堂之門抹消掉的記憶,這個是極佳的例子。



*


一路忙活到兩三點,包括你在內的高中生們才嘻嘻鬧鬧的大駕光臨。在那之前我們三人已經裡裡外外忙活了要好幾個小時——我也數不清我產生了多少次「啊好討厭夏天」之類的負面情緒。說到底我果然還是適合漫畫家這種能夠待在室內,安靜坐著吹冷氣的職業。疏於鍛鍊的手腳肌肉都因為不停搬運的動作而瘋狂哀號,大腦也無數次由於炎熱陷入危險的當機狀態。這種時候會覺得先開一瓶碳酸飲料讓大家一起享用的花京院先生就像仙女下凡一樣也是情有可原。


說真的我已經累到完全不想說話了。因此對於你遠遠的那「誒?露伴老師你怎麼已經到了?」我就先當作沒聽到。連一個白眼都不屑給東方仗助的岸邊露伴——我現在就處於這種飄然出世的境界,總覺得太陽再努力一點,我可以脫去凡胎升天。


花京院先生因為身體不好早就被承太郎先生按回去門廊充當後援軍了。你們過來之後我便理所當然的加入他啦啦隊的行列——在此我決定修正之前的看法,你在苦力方面說不定比湊熱鬧的更有用處,下次有機會會僱用你的,給我記住。


你在聽完我說的話之後皺了皺眉頭。說的也是,露伴你的臉色看起來真的很糟,如果你有需要仗助君會去幫忙的。你這麼說著,一邊輕鬆的抬起我搬的要死要活的烤肉架,高大的背影在某種角度上彷彿承太郎先生一樣可靠。


翻來覆去的真的是非常不好的行為,但我反悔了。即便我有任何需要我也絕對不會僱用你,僱用億泰那個傻小子都對安撫我的腦神經有極大的功效。


「花京院先生!」我嚇了一跳。才剛稍微想到億泰的事就聽見他傻乎乎的聲音。如果我有這種想到誰就聽見誰的能力,我絕對馬上用替身能力抹除有關你的記憶。


「這裡晚上會有螢火蟲嗎?」


啊,果然還是小孩。就是那種認定所謂的夏天就是白天捉蟬晚上抓螢火蟲的愚昧生物。


「啊,應該是有的。」花京院先生笑了笑。我發現每次花京院先生笑的時候承太郎先生都會轉過頭看他,無一例外。「有點距離——看到那裡的小樹林了嗎?那邊應該是有的。說不定今天晚上會有幾隻飛來這裡呢。」


雖然對這種沒營養的談話毫無興趣,我的視線還是跟著花京院先生的指尖指向了樹林。這麼說起來早上他似乎也做過類似的舉動,是在說什麼呢... ...噢,想起來了。


「清晨的時候葉片上不是會結出露水嗎?聽說女巫會去蒐集露水呢。露伴知道為什麼嗎?」


難道不是因為露水和蒸餾水有差不多的作用嗎。對於這種沒頭沒腦的提問我只能搖搖頭。我又不是女巫,也沒有什麼認識的女巫。更何況比起女巫我對吸血鬼更有興趣,如果可以真希望親眼看看。當然這些話我沒有說給花京院先生聽。


「露伴的露是露水的露嗎?那不就是女巫很喜歡蒐集的水嗎?」


突然回想起你曾經說過的,非常失禮的話。已經忘了在那之後有沒有跟你吵起來,不,估計是有的吧,畢竟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很火大。


氣溫終於漸趨溫和。我再一次確認腦子裡裝著太多有關於你的事並非對精神健康有益的情況。



*



夏日的夜晚總是來的特別晚。手錶的時針都走過了6,夕陽仍然倔強的在遠山間載浮載沉。夏蟬瘋狂的嘶吼慢慢和緩,遠處傳來海鷗的鳴叫。


承太郎先生大概從一開始就不打算用火種生火這種浪費生命的方法。早上買的火焰槍完美的發揮了它的作用,三台烤肉架裡的木炭很快的都被點燃。幾乎全杜王町的替身使者都聚在這裡。


說實話,雖然這種派對的氣氛還遠遠不到讓我厭惡的程度,但我的確很不擅長應付人多的場合。更何況一整天勞累下來,腎上腺素還沒澈底褪去的情況下,我實在吃不下什麼東西,即便東尼奧有辦法在這種不穩定的火源上烤出相當美味的食物也一樣。我禮貌性的吃了兩塊肉,和在場比我年長的人敬過酒後,獨自一人拎著啤酒到稍遠一點的草坪上坐著。


「露伴。」我聽見你的聲音,伴著你皮鞋摩挲草枝的音響,越來越近。


拜託,饒了我吧。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越想獨處越不得清靜」的詛咒嗎。說起來我今天根本沒能好好取材,這都是誰的錯啊。


你叫了我一聲之後就沒再說話,只是也坐了下來。距離是稍顯不妙的近,但還不到可以感受到你體溫的程度,所以我忍住了想移動退離你的反射動作。


你手裡捏著免洗紙杯,裡頭飄來細微的糖漿甜味。是中午花京院先生開來讓我們喝的那種碳酸飲料。你果然喜歡那種東西啊,真的是小孩子。那麼或許你成年後會喜歡啤酒也說不定。


「那個啊,露伴。」你突然開口。等我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下意識的哼了一聲回應你。該死,因為沒太用力,聽起來說不定是那種要命的溫柔語氣。


你好像也愣住了,不過還是趕在我結束懊惱前繼續說你要說的話。以至於前幾個發音我沒有聽清。


「雖然的確是我說的下午集合,但如果你決定早上要來的話,好歹也跟我說一聲嘛。」


為什麼啊。我想什麼時候來幫忙完全是我自己的事吧,最多也是和承太郎先生、和花京院先生的事。跟你無關吧。難不成你認為是你約的我,所以你有掌控我抵達時間的權力嗎?


這次就對了,連我自己都清楚的感受到我語氣裡的不善。其實我是真的沒什麼特別激烈的情緒,但長久下來,和你吵架的次數多了,只要對象是你,我轉換成辯論模式的速度也愈發快了起來。


「怎麼這麼說啊。」你不悅的嘟起形狀好看的唇,讓理應是發脾氣的表情看起來一點殺傷力都沒有。「這不是看到露伴今天為了幫忙,累成那樣嘛。本來就不打算讓露伴做這些辛苦事,仗助君來就好,露伴就專心取材嘛。」


什麼論調啊,這是。我感覺我的眼角不妙的跳動。「既然真心想幫忙,那就不該約那麼晚吧。你知道承太郎先生他們9點多就準備出門採買了嗎。」


「耶?!那麼早的嗎?」你眨了眨寶藍色的雙眼。逐漸濃郁的夜色下,你的眼睛亮亮的,像盛滿了星星。


「那... ...的確是我考慮的不好... ...抱歉。」我皺起眉頭。你幾乎從來不像這樣輕而易舉的道歉,像這樣的坦然只會讓我覺得你別有所圖。我時時刻刻在提醒自己,你那渾然天成的天真和質樸只是表象,你的狡猾和你的父親絕對有得一拼。


但我還是放鬆下原本有些緊繃的肩膀。不全然是因為你的話語和你的口吻有那樣的力量,或許這種暖暖的,還有些涼快的夏日夜晚本來就不適合劍拔弩張的爭吵。


「看得見星星了,露伴... ...啊,果然有螢火蟲。」


我跟著你的視線轉頭。果然在草莖上看見螢綠色的,微弱的光。大概是因為距離小樹林還有一段距離吧,就只有一只孤單的蟲子待在這裡,而且很快的也像是察覺到我們的視線似的撲騰而起,鑽進遼闊的夜色。


回過神來時,已經仰著頭到頸部疼痛的地步了。你大概也是相同的情況吧,只聽到你笑了笑,握著紙杯的手朝我湊過來。


「就是這樣。暑假還有很長的時間,要請你多多指教了,露伴。」


完全不曉得你是在概括些什麼。不過我還是糊弄著應了一聲,裝著啤酒的易開罐輕輕撞上被可樂浸的有些軟的紙杯。


的確。


夏天才剛剛開始。








——fin







「啊啊,沒有問題啊。」花京院眯著眼,笑得很是開心。坐在他身邊的海洋博士稍微抬起眼,又重新專注回手裡的書籍。


「仗助君想要和露伴打好關係的部分要靠自己加油啊,但製造契機的部分我可以幫忙的!」花京院拍拍胸脯,製造出自信的感覺。


「對了,我來舉辦一場烤肉派對吧?」










—————————————————————————



夏天才正要開始,但我覺得我已經要結束了

就算是晚上,失去了冷氣感覺就像在進行什麼不得了懲罰似的,然而我應該什麼都沒有做錯,不如說我什麼都還沒開始做。就是在這樣自我懷疑的輪迴中感受著生命被蒸發殆盡的過程。

啊啊已經成為了覺得夏天真是不得了的令人煩躁啊,像是這樣毫無夢想與希望的大人了啊。明明在學期中還是跟小孩似的期待暑假,卻在真正身處其中時成為了只會睡覺和吃飯的一坨肉呢。

真正感受到「啊再這樣下去不行」的時候是那個吧,發現上一次更新的圖和文都彷彿是上輩子的作業的時候。說不定我的精神的確已經被炎熱蒸發完了,現在待在肉體裡的是毫無上進心的本鴉2.0。

就是這樣充滿著惡臭味的後記。總覺的時隔一輩子再次動筆非常的不順利,寫寫停停了好久都寫不出想要的感覺,這就是那個吧,夏天,因為夏天產生的腦部過熱,當機的問題。

請務必別像我一樣。生命走到盡頭時會因為沒玩夠而後悔不已的,出門玩樂吧!這可是暑假!


夏天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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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露 x 仗世吉良 x 承花
沒結婚的阿強 x 生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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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4部x2011年8部杜王町







「你有一雙很好看的手。」水手服的男人手撐著下巴,說著岸邊露伴曾經從另外一個人口中說過的話。只是男人的口吻是另外一個擁有一樣名字的人所沒有的冷淡,他只是單純的敘述一個事實。吉良吉影沒有再接著說下去,他好像在說完這句話後就徹底的對漫畫家失去了所有興趣。他自己分明有一雙更漂亮的手。夏天特有的烈日隔著露天座椅的遮陽傘,仍然是同樣的灼熱。岸邊露伴覺得頭很痛。


今天是8月19日,這裡是杜王町。如果你在路上隨便攔下一個人,他們都會這樣回答你。


「現在是2000年。」牛糞頭一號說。


「現在是2011年。」牛糞頭二號說。










《幽靈法則》




︳仗露 x 仗世吉良 x 承花
︳沒結婚的阿強 x 生存花
︳4x8部杜王町融合設定,ooc魔改大可能
︳借鑑了遊戲王vrains鏡像link vrains的設定(不論劇情,這個設定真的很有意思)事實證明我把自己給徹底搞糊塗了(
︳我不會寫我有罪,很廢很爛
︳會雷勿入!會雷勿入!會雷勿入!
︳我都說了三次會雷勿入(第四次),如果還是繼續下去然後被雷了我也不能說什麼(






沒問題嗎?沒問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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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很重要。


那象徵著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座標。


人類偉大的文明絕大多數建立於河川周圍。專屬於M縣S市紅葉區「杜王町」的那條一級河川名為「一小川」,橫跨於其上的橋是「萩之橋」。經著橋由南到北,就是當地居民引以為傲的「杜王町」。町內的名產是「味噌醃牛舌」。


這裡的人在千鈞一髮之際得救的時候,會告訴你「我平日品行良好」。30歲以上的人有句口頭禪,叫「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杜王町的人們不信奉什麼宗教,雖然大家都是這樣說的,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時間很重要。


那意味著這個宇宙運行中獨一無二的時點。


但現在問題來了。


17歲的東方仗助指著町內車站的時刻表。「2000年,8月19日。」他信誓旦旦的表示。他正在絕讚追求中的年輕漫畫家今天一大早就去了東京的漫畫週刊總部。暑假中閒到發慌的高中生在車站等他回來。「噢,然後是下午4點37分... ...」他多此一舉的附加,「24秒,現在是25了。」


「問這個做什麼啊?」他問。藍寶石一樣的雙眼裡閃著好奇的光。


另一邊,市內醫院的病床上。19歲的空条仗世文看了一眼手機的屏幕保護。「2011年8月19日。」他很有禮貌的率先回答對方的問題,隨後迫切的問了自己的。「吉良先生呢?他受了重傷... ...我... ...他現在怎麼了?」


在得到「吉良吉影目前沒有生命危險」的回應後,大學生鬆了一口氣。他終於有餘裕思考現在的問題。


「你們是在『壁之眼』找到我們的嗎?... ...什麼?不知道『壁之眼』是什麼?」


空条仗世文疑惑而警戒的瞇起眼睛。


「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杜王町。


今天是8月19日。


現在是下午4點37分。


於此同時,這裡又不是「杜王町」。






★2000年8月19日,上午11點25分。空条承太郎,位於「戀人岬」



海浪掙扎著撲騰上岸,像求生欲極其強烈的溺水者。天氣很好,但洋面卻是一片陰鬱的死白。遠處有一閃而過的光點。南海的飛魚躍出水面。


花京院典明取下鼻樑上的平光眼鏡,用力按了按太陽穴。


「雖然由我來說有些不太合適啦... ...但這也過於『奇妙』了吧。」


承太郎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揉了揉紅髮青年的頭髮。距離他們十公尺遠的空地,醫護人員正將兩名昏迷不醒的年輕人抬上救護車。


spw集團的情報人員站在兩人身邊,不停翻閱著手上厚厚一疊的資料。然後再次搖了搖頭。


「我們已經擴大了搜尋的範圍,並沒有找到與這兩人對應的長相或身份。」


「沒關係,就先這樣吧。辛苦了。」承太郎回應。「這兩個人『沒有明顯外傷』也『沒有生命危險』,等他們醒了我們可以好好的問。」


醫護人員很快的離開了。花京院目送著救護車遠去,愣了好一會兒才將視線收回。


「所以我說... ...」


那像是峭壁,像斷崖,但「突兀的隆起」或許更適合形容它。它距離海岸數百公尺,由南到北綿延了10公里左右。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它出現的過程過於玄乎。花京院就住在距離這裡不遠的海岸邊。他沒有親眼目睹「隆起」的出現,但他發誓,這一切絕對沒超過30秒。


30秒前,那裡仍然一如往常。然後一個不大不小的地震騷擾了海岸,迫使花京院移開了視線。好在沒有海嘯的疑慮,於是青年重新將眼睛的焦距移往窗外,隨後愣愣的撥通了電話。


「承太郎... ...你過來一下。」


海洋博士很快的就來到了現場,跟著他的還有spw集團的人和醫護團隊。花京院在「隆起」的附近發現兩個倒在一起的年輕人。呼吸心跳一切正常,卻怎麼叫也叫不醒。昏迷了,一位醫護人員表示。


然後現在,昏迷的「陌生人」們被送往了醫院,花京院重新望向那長長的一條「隆起」。


「... ...這是什麼啊... ...。」





★2000年8月19日,下午5點42分。岸邊露伴,位於「T.G.大學附屬醫院」



「這可一點也不好笑,東方仗助。」岸邊露伴嚴肅的表示。「我累了一整天才剛剛到家,我可一點都不想再經歷被你戲耍而來回折騰的過程。你給我想清楚了。你保證,你對承太郎先生的話,沒有經過任何一丁點的誇張成分?」


「海、岸、邊、發、生、奇、怪、現、象,發、現、兩、名、不、知、名、的、人。來、葡、萄、丘、醫、院、一、趟。」高中生一個字一個字的板著手指算。「承太郎先生總共也才說了26個字,我還能怎麼誇張啊?」


「而且。」仗助指向露伴胸前掛上的單眼相機。「老師你這不是興致勃勃的嘛。」


「我可是漫畫家。」岸邊露伴一本正經的表示。他發動自家跑車,一點也沒管偷偷摸上副駕駛座的仗助。「是理應對奇怪的事物產生興趣的種類。」


東方仗助對此不置可否。


在驅車前往「葡萄丘醫院」的路上,仗助在心裡進行了無數次模擬演習,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露伴老師啊。如果承太郎先生的消息來的早一點,就,在你離開杜王町之前。你會扔下那個重要會議趕過去嗎?」


「這不是廢話嗎。」露伴淡淡的表示。「當然啊,我是不可能會錯過的。」


「欸?就算有可能在『參加會議的路上發生更加有趣的事』也會這麼選擇嗎?」經過一段不短時間的相處,仗助倒也很好的把握住了露伴的思維模式。「因為自己不參加會議而對對方造成的損失」想必絕對不會是漫畫家考慮動向的理由。


漫畫家的跑車在紅燈前停了下來,駕駛轉頭看了高中生一眼。


「你知道多重宇宙理論嗎?」


仗助誠實的搖搖頭。


「簡單來說,我們所身處的宇宙並非獨一無二。在一個遠比宇宙更巨大的空間裡,還存在著許多平行我們所處空間的宇宙。這當然只是個推測,畢竟從來沒有人去到『另一個宇宙』後再回來並證實這個事實。聽起來像無稽之談,但若是放下無謂的成見,多重宇宙是我很喜歡的一個理論。」


「至於多重宇宙為何存在,如何存在,眾說紛紜。目前最受到大多數人青睞的是量子多重宇宙模型。簡單解釋,一個物體在量子力學裡能夠以多重狀態存在,只是每個存在出現的機率不同。只有『觀測』這個行為才能強迫它進入特定狀態。就像薛丁格的貓,在蓋子打開之前,貓是同時處於『活著』和『死亡』的狀態的。」


「而量子多重宇宙模型就是主張一件物體所有可能的狀態都能夠持續存在,而每一個狀態會單獨處於一個『分支宇宙』。」


「舉薛丁格那隻可憐貓的例子。實驗會在兩個不同的宇宙中得到不同的結果,其中一個宇宙裡的貓死了,另外一個的卻活著。另一個不是很準確卻好懂的例子:比方說你今天早上在早餐店猶豫要吃三明治還是蛋餅,這個時候兩個平行宇宙中的你會分別做出一個選擇,噢當然也有你買了其他種類,或是放棄吃早餐的平行宇宙存在。而現在坐在這裡的你,不過就是其中一個『東方仗助』罷了。」


「當然,不同的選擇造成的結果就會不一樣。可能那間早餐店的蛋不新鮮,因此選了蛋餅的你當天拉肚子了,選擇三明治的你卻沒有。也有可能整間早餐店的食材都不新鮮,因此所有平行宇宙裡的你都會拉肚子。我這麼說只是想表達,不同宇宙中的你所經歷的過去,現在和未來都不會完全相同。拉肚子是件小事,但你理應無法否認,在某一個平行宇宙裡,有一個四歲那年沒有發高燒,因此並未獲得『瘋狂鑽石』的『東方仗助』存在。反正我要說的是,就算這個我沒有參與會議,另外一個宇宙的我也會去的。下車。」


跑車和一般平價車平等的停在醫院地下室的停車場。漫畫家和高中生一起搭上了上升的電梯。


「露伴懂得真多啊。」


「我剛剛說的全是基本常識。」


「現在高中的課程內容會有量子力學嗎!就算有也... ...欸。」


兩人到達住院樓層。一名住院醫師與他們擦肩而過。仗助停下腳步,若有所思。


「露伴,剛剛那個醫生穿的白大褂... ...胸口繡的花紋,是『葡萄丘醫院』的花紋嗎?」


「我沒看到。」漫畫家敷衍的回應,抬抬下巴示意高中生他們已經到達目的地。露伴敲了敲病房門,在得到「請進」的許可後推門而入。


小小的單人房內擠滿了人——說是這樣說,其實除了坐在病床上的黑髮男子外就只有承太郎,花京院,康一和兩位spw財團的人員而已——但房內卻沒有一群人擠在一起交談的紛亂,更像是高鋒會開始前肅穆的寂靜。


「到了。」身著白色大衣的承太郎簡短的打了招呼後,再度將視線對準靜靜坐在床上的黑髮男人。露伴跟著海洋博士的視線看過去,隨後心裡一緊。男人自病號服鬆垮領口露出的頸側上,分明是喬斯達家的星型胎記。露伴不信在場有哪個人沒看到。


「那麼就像我剛才說的,」承太郎卻絲毫沒有搭理露伴心裡的訝異,逕自說著他想說的話。「我們有很多問題想問,但首先第一個問題是: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開口了。沒做任何猶豫的回答,他似乎不是那種老愛在重點時候玩大喘氣的類型。


「吉良吉影。」





★2011年8月19日,上午10點38分。空条仗世文,位於「戀人岬」



浪花爭先恐後的拍打海岸,像好不容易抓住救命浮木的溺水者。沙和岩石每一次撕裂海浪的聲音都在最大程度的刺激著仗世文的神經。


船醫倒在他懷裡,一動也不動。純白色的水手服浸滿骯髒的血塊。方才攻擊他們的石頭人很快就會追上來。


求求你了。不要死。


仗世文感覺自己的視線越發糢糊。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還在不爭氣的哭,還是因為他自己也要死了。他只是本能動作似的,咬碎手裡的洛卡卡卡果實後,用「軟和濕」將其送進船醫口中。


求求你了。活下去。


空条仗世文不信神。但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仗世文想,他衷心希望那位神能把他自己的命拿去換吉良吉影的。


地面傳來震動聲。仗世文用力閉上眼。


10點40分,「餘震」發生了。





★2000年8月19日,下午5點45分。空条承太郎,位於「T.G.大學附屬醫院」



室內重新陷入死一樣的寂靜。東方仗助尤其繃緊神經。搶別人身體裝上自己頭的他聽承太郎說過,搶別人的臉裝上自己身體的他自己就看過,後者甚至和眼前的男人有著一個名字。


「吉良吉影,29歲,職業是船醫。」男人似乎完全不在乎為什麼剛到的仗助和露伴突然對他換上了警戒的眼神。他本來就沒什麼大礙,一面說一面站起身。「所以這裡是哪裡?仗世文呢?」


「也好。」承太郎稍稍壓低帽簷。「空条仗世文比你早醒來,我們已經稍微問過他一些問題了,」他轉頭望向一邊的高中生和漫畫家。「這個人和我們所知的『吉良吉影』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到他的病房去說吧。」


於是眾人轉移陣地,來到走道另一邊的病房。一進門,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聲喜出望外的叫喚。


「吉良先生!」


仗世文衝過來的那一瞬間,露伴的眼角跳了跳。又是一顆牛糞頭。


「你沒有死嗎?」


「噢,果然我死了啊。」吉良滿不在乎聳聳肩。「先不管這個,」他轉過頭,盯著承太郎看。「你們到底是誰,是怎麼發現我們的?追殺我們的人呢?」


「我是空条承太郎。」海洋博士淡然回答。「是這位花京院在海邊的隆起——」


「壁之眼。」仗世文小聲提示。


「——壁之眼找到昏倒的你們的。而我們並沒有看見所謂『追殺你們的人』。現在該輪到我發問了。」


「海岸邊那一連串的『隆起』,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壁之眼』是怎麼回事?你們從哪裡來?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附近?」


「那是... ...」船醫推了推仗世文,於是大學生抓了抓後腦勺,準備回答。就在此時,一聲單調古板的電話鈴聲響起,其中一名spw財團的人員接起電話。


「是... ...我知道了。」短短幾句話後他掛掉了電話,接著向在場所有人報告方才電話裡的消息。


「接到我們的消息而趕到海岸的其他財團成員說,海岸邊『一切正常』,『並沒有任何怪異的隆起』。」





★2000年8月19日,晚間8點02分。東方仗助,位於「戀人岬」



細碎的月光灑滿海洋,化作千萬個光點載浮載沉。但這些絲毫無法成為一道稱職的光源。東方仗助握著手電筒,看著空条仗世文捏著下巴站在壁之眼上的其中一顆樹前。


「我說啊,這個找不到我也沒辦法。」高中生表示。「你要找的是那個什麼洛卡卡卡的樹枝吧,使用『瘋狂鑽石』的話回來的都是它本來的枝條呢。」


「啊,我想也是,不過還是謝謝你。」仗世文收回視線。「但是,除了我之外,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洛卡卡卡的枝條是嫁接到這棵樹上的吧,更何況就算那些石頭人知道,你們找到我們的時候,他們也並沒有出現在『這裡』。所以我在想,應該是在地震的時候,出現了什麼意外... ...你看,這一片的樹枝都斷了,接著洛卡卡卡枝條的也在其中吧。但剛剛麻煩你『復原』之後,洛卡卡卡的枝條卻沒有回來... ...。」


「我想那個可能現在不在這裡吧,不然我的『替身』理應回復它的。我們明天天亮再找看看吧?」高中生寬慰似的拍了拍仗世文的肩膀。「承太郎先生大概還在和吉良吉... ...吉良先生探討那個什麼族譜的問題吧。我們先待在外頭聊聊天怎麼樣?」


仗世文眨眨眼,似乎對仗助的笑容很是不可思議。但他隨即回以一個微笑。


「說的也是呢。畢竟發生了這麼神奇的事啊。」大學生繞過仗助,找了個看得清海的地方坐下。


確實很「神奇」。因為仗世文和吉良說,他們來自「杜王町」。


是杜王町,但卻又不是仗助他們熟知的那個杜王町。


時間有所不同。


東方仗助說,今年是2000年。


空条仗世文說,今年是2011年。


「地點」也有些許不同。


他們都來自一樣的M縣S市紅葉區的杜王町。但說到其中包含的細節,又有許多相異之處。


比如,仗助說,安傑羅岩。


比如,仗世文說,喬斯達地藏。


到這裡,基本上再如何覺得不可思議,眾人也都認同他們來自不同的「杜王町」了。康一在晚餐時間回家了,而吉良和承太郎似乎在察覺雙方的母親擁有相同名字的時候展開了激烈的辯論,最後替兩人辦了出院手續的眾人來到承太郎和花京院海邊的房子裡。露伴和花京院留下來和兩個有著星星胎記的傢伙討論家譜的問題,兩顆牛糞頭則是趁機溜了出來。


「剛剛spw財團的人不是說『沒有看見』壁之眼嗎?」仗助目瞪口呆的望著海岸邊綿延的「隆起」。「這不是... ...這是怎樣啊。為什麼你們的『杜王町』會有這種東西... ...」


「不就說了,是3月的地震之後,突然出現的。」仗世文帶著仗助往一片小樹林的方向走,一面將剛剛借來的手電筒塞進仗助手裡。「能麻煩你陪我去找個東西嗎?」


然後回到現在。坐在地上的仗世文抬頭看著高大的高中生。


「好吧,那就聊聊天。仗助有喜歡的人嗎?」


「我原本以為仗世文先生會問點什麼有建設性的結果你還是問了這種跟小學生真心話大冒險沒兩樣的問題啊?!」


「因為也沒別的什麼好問了吧。」大學生理直氣壯的回應。「是說仗助這個反應,果然有喜歡的人吧?我猜猜,是那個漫畫家?」


「都給你說好了。」仗助蹲下,語氣裡滿滿破罐子破甩的味道。


「欸果然嗎。看來我猜的挺準。」仗世文的神色裡總算有了點與年齡相符的光彩。「所以呢?告白過了嗎?」


「嗯。」高中生聳聳肩。「然後超great的被拒絕了。」


「為什麼!」髮型相似的兩人瞬間站上同一戰線。


「因為他說他討厭我。」


「不太可能吧,看不出來。」


「那完全是因為仗世文先生沒看過他討厭我的樣子。」


「這不就代表他並不是一直討厭著你的嗎。」仗世文疑惑的歪頭。「而且下午是他載你到醫院去的吧,能讓你上他的車欸,這樣叫討厭嗎?」


「我覺得他只是不在意這種事而已... ...啊,對了!」仗助猛然挺直身子。「醫院... ...!仗世文先生,剛剛我們待的醫院叫什麼名字?」


「啊?」大學生似乎有些不解。「T.G.大學附設的醫院... ...吧?」


「果然嗎,果然我那個時候看到的花紋,不是『葡萄丘醫院』的花紋嗎?」


「怎麼回事?」仗世文洗耳恭聽。


「杜王町——我們這裡的杜王町應該只有一間大型醫院,就是葡萄丘醫院。」高中生解釋。「話說T.G.大學是什麼?」


「町內的大學。我就是就讀裡面的農學系。」


「好的。但承太郎先生要我和露伴去醫院的時候,給我們的指示確實是『到葡萄丘醫院』。露伴也不可能開車開錯位置... ...但我們到達並和你們見面的地點卻是你們那邊的杜王町的醫院?」


「還有。」仗世文拍了拍他們坐著的地面。「承太郎先生和花京院先生都有看到這座『壁之眼』,現在你也能看到,那個時候把我和吉良先生送上救護車的那些人都能夠看到,但是為什麼剛剛在醫院裡,我們收到的卻是『壁之眼不存在』的消息?」


「所以... ...」仗助喃喃道。「這裡,到底是哪個『杜王町』?」


「就是... ...」仗世文正打算發表相同感想時,遠處傳來一聲叫喚。


「仗助,你跑哪裡去了?」


「露伴老師!」高中生跳了起來。「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家。」漫畫家揚了揚手上的車鑰匙。「至於你,」他看向仗世文,「今晚先跟吉良先生一起住承太郎先生和花京院先生那裡,他們說的。你也該過去了。」


「好的,謝謝你。」仗世文點點頭,一邊不著痕跡的將高中生推向露伴,唇語悄悄的說道「加油」。


加個大頭。仗助默默的在心裡回答。跟著露伴一起朝路旁走去。


「露伴!」


「幹嘛。」


「你都不想知道我剛剛和仗世文先生說了什麼嗎?」


「一點都不想。說了什麼?」


「關於為什麼spw財團的人沒看見壁之眼的事喔。」


「說來聽聽。」





★2011年8月19日,上午11點25分。吉良吉影,位於「東方珍菓苑」



岸邊露伴討厭人多的地方。


說「討厭人類」就比較偏向中二病了,但露伴確實討厭「愚蠢的人類」。尤其當「愚蠢的人類」來來往往的湊到了一起,眼睛耳朵鼻子皮膚被迫感受到的全部都是紛紛擾擾的愚昧。露天座椅的遮陽傘完全被炙熱的艷陽所無視,漫畫家面前的水果冰淇淋在以均速融化。露伴瞪向坐在自己對面的水手服,他津津有味的又闔上一本漫畫。


「你是一個很出色的漫畫家。」吉良吉影由衷的表示。他今天一早拜訪漫畫家的住家時,興致勃勃的借閱了一套露伴漫畫的文庫版。然後一路從漫畫家家裡看到他們出門。


「謝謝稱讚。」露伴淡淡的回應。


「不,我是說真的。」船醫自認不是樂於給予稱讚的類型。「我從你的作品裡可以讀到你的精神和你對漫畫的熱愛。很真實。」


他一來就借了第四部的漫畫看,因為其他部的漫畫有幾集被那些高中生借走了,東缺西缺的。不過船醫到底還是個聰明人,一些設定想了就略懂了。


「話說這個。」他指了指手上最後一集的封面。「這部的主角就是仗助君吧。」


「才不——當然不是!」漫畫家一臉倍受侮辱的表情。「我怎麼可能把那個笨蛋收錄進自己的漫畫——要也是康一君,他才是最佳人選。」


「是嗎。」吉良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重新翻開他手上的最後一集。露伴忿忿的挪開視線,正好看到了對面馬路旁大樓的電視牆。


「2011年有這種東西啊... ...」漫畫家感嘆著,拿起畫本準備素描的動作卻突然暫停。


「吉良先生。」他問。「今天是幾月幾號?」


先前被問過無數次「現在是幾年」的船醫對突如其來的更改問題愣了愣,隨後回答。「20號吧,昨天不是19號嗎?」


露伴沒有繼續開口,只是伸手指向電視牆。吉良回頭。那上頭正好閃著現在的日期時間。


「2011年... ...8月19日?」


「怎麼回事?」露伴皺起眉頭。「『地點』更改了,現在連『時間』都脫離我們的認知了嗎?!喂,你!」他沒禮貌的叫住一名正好自珍菓苑出來的女孩。「今天是幾月幾號?」


「欸?啊?」女孩嚇了一跳。「8、8月19吧?」說完轉身就跑。


「今天又是8月19日?那昨天... ...」


「露伴。」吉良總算收起了手裡的漫畫。「別忘了我們是為什麼會出來外頭——今天早上,也發生了地震。」


「對啊!」露伴手撐住下巴。「昨天... ...上一個8月19日的地震是發生在10點40分... ...今天... ...」


「也是10點40分。」船醫肯定的接話。


「然後在地震過後,原本『大部分的人屬於2000年』的杜王町就突然轉變成了『大部分的人屬於2011年』的杜王町!」漫畫家抱在懷裡的畫本都開始有些發皺。這件事他在地震過後就清楚的認知到了,這不都來參觀車站前的東方珍菓苑了。「所以,肯定是這個地震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呢?」


「回去吧。」吉良猛然停止話題,這麼說道。「在這裡再如何想都沒有用。先回去找仗世文他們。再稍微觀察看看這個『杜王町』,一定能找到讓我們都離開的方法。」


「離開?」露伴瞇起翠綠色的眼睛。「你應該已經死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還要拯救你的母親吧?你要是就這麼回去,就這麼死了,誰去救她?」


「我們現在待在這個『杜王町』越長的時間,我的母親就越難被拯救。」吉良吉影用同樣強硬的語氣回應。「我可完全不打算這麼容易就被那群石頭給『殺』了,我要搶到洛卡卡卡,不只是治我母親的病,我還要他們擁有的所有洛卡卡卡,當然,如果可以徹底搞死他們我也非常樂意。我有預感我會——我們會成功,前提是我們得離開這個莫名其妙的,還疑似在重複同一天的『杜王町』。我必須直面我的死亡,如果我的死亡是達成目標必經的一環。」


「而你,露伴。」吉良嘆了口氣。「承太郎和花京院,還有你和仗助都是因為我和仗世文的出現而被捲入這個『杜王町』的。這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問題,本來不該牽扯到你們。而你們也應該要盡快回到屬於你們的地方才對。」


「我都不急了,你急什麼。」露伴一拍桌子起身,口氣很是不友善。「把我的漫畫帶上,回去的時候它們都得好好的在我家裡。」


「嗯。」船醫淡淡的回應,起身跟上。桌子上的冰淇淋已經徹底融化,奶狀的表面浮著艷陽的光。





★2011年8月19日,下午5點53分。空条仗世文,位於「戀人岬」



天氣很好,雖然浪花帶上海岸的空氣仍然是苦澀的潮濕。東方仗助站在樹下,表情比起一邊擰著眉頭的仗世文要輕鬆了許多。


「這不就沒問題了嗎?」他問。「洛卡卡卡的枝條『就在這棵樹上』,那就好了啊。」


「是這樣沒錯啦。」仗世文的表情卻完全沒有放鬆。「但是這怎麼想都不太對吧?『昨天晚上都不存在』的東西『今天早上就出現了』?」


他轉頭。「在我們之前都沒有人來過這裡嗎?」


空条承太郎搖了搖頭。「你昨晚說了之後,spw財團的人在這附近巡邏了一晚上。」


「說不定我們其實該裝台攝影機。」花京院插嘴。「畢竟今天的10點40分又發生了地震,地震有餘震是正常的,但連續兩天都在相同時間也太奇怪了。」


「你的意思是,」承太郎垂下視線。「『枝條』是在『今天的地震後』出現的?」


「推測,但很合理吧?」花京院點點頭。「畢竟壁之眼和吉良吉影... ...還有仗世文都是在『昨天的地震』之後出現的吧?」


「還不只。」漫畫家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露伴和船醫朝著眾人走來。「承太郎先生,花京院先生,我有話想跟你們說。不過首先。」


他轉過視線,翠綠色的眼睛對準高中生。


「你今天都到哪裡去了?」


「我才想問露伴都到哪裡去了呢!」仗助大聲反問。「一大早打電話給露伴都不接,想著你可能來承太郎先生這裡了就過來,結果這不是才剛剛見到你嗎!」


「所以你在『今天的地震發生』前就已經來海邊了嗎?」露伴喃喃自語。「聽著,你今天晚上到我家來。」


「欸?等、等等,為什麼啊?」


「沒有為什麼,你別問。總之等等我就載你過去。」


「不是,我是說,好,不是,倒也不是不行啦,但總得讓我跟我媽說一聲吧——」


「別去說!」露伴怒喝。仗助嚇了一跳。「別回去,別打電話——總之到『明天』之前,不准給我回家!」


「發生什麼事了?」花京院安撫似的開口。露伴深吸了一口氣。


「嗯... ...嗯,也是。我們過去那邊說吧。」


「喂露伴你別跑!」高中生想跟上,船醫卻跨出一步,擋住他的去向。


「Stop。你們兩個就跟我待在這吧。」吉良攤手。「好啦,仗世文。來跟我說說洛卡卡卡的事怎麼樣?」





★2011(?)年8月19日,晚間10點29分。花京院典明,位於「海濱別墅」



「你還不睡。」花京院說。床邊的書桌上,檯燈顫抖著橘黃色的光。他的海洋博士坐在椅子上,聽見聲響轉過頭來。


「吵醒你了?抱歉。」承太郎起身坐到床邊。花京院搖搖頭。


「你沒睡我根本就睡不著啦... ...怎麼了?你在擔心仗助君他們?」


承太郎將花京院摟進懷裡,沒有回答。


「我覺得你根本就不用擔心喔。」花京院笑道。「他們肯定沒問題的... ...倒是仗世文他們... ...這樣真的好嗎?」


「那是他們的選擇,讓他們自己決定吧。」承太郎壓低了帽簷,壓住了嘆氣的衝動。「吶,花京院。聽過多重宇宙理論嗎?」


「啊,這個姑且還是知道的喔。」花京院點點頭。「怎麼了... ...你是說,現在這種情況... ...」


「啊,是這樣。」承太郎鬆開花京院,讓他能好好坐著。「如果『平行宇宙』是真的存在,那我們就假設我們原本生活的杜王町是A,吉良吉影他們的是B吧。」


「A和B的『杜王町』,是兩個不同卻極其相似的地方,因此雖然身處不同的平行宇宙中,也仍然有很多地方能夠『重疊』起來。」


「『重疊』... ...原來如此!」花京院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A和B兩個宇宙裡的杜王町『因為某一個事件的發生』而『重合在一起』了嗎!」


「推測。但依據目前的情況而言,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承太郎雙手抱胸。「而造成這個現象的發生,十有八九就是因為——」


「——10點40分的那場地震!」花京院輕聲驚呼。「因為『兩個宇宙的杜王町同時在8月19日10點40分發生了地震』,所以『A宇宙2000年的杜王町和B宇宙2011年的杜王町相互連結了起來』... ...這樣嗎?」


「嗯。而這個重疊起來的『杜王町』... ...暫時稱他為C好了。」承太郎接著說下去。「雖說重疊了A和B,但畢竟地理細節上,科技發展,和居民們都有所不同,因此成為了一個會『由於觀測者不同而產生不同結果』的城市。」


「加上露伴下午說的... ...重頭開始的8月19日和地震後變成2011年的『杜王町』... ...也就是說,每一次10點40分的地震可以改變絕大多數人的『觀測結果』,讓『杜王町』的年代和景觀發生變化。至於為什麼重複著地震這一天... ...」花京院接話。


「是因為兩個宇宙中能夠絕大多數重疊在一起的,只有『8月19日』這一天。沒錯。」承太郎點頭。「也就是說,這個C宇宙的杜王町,就永遠只會有8月19號而已。」


「那這又要如何解釋A宇宙的我們卻『觀測』得到B宇宙的壁之眼?」花京院已經完全放棄睡覺了,他扔開棉被,和承太郎一起回到書桌前。


「一樣只能是推測。」承太郎回答。「問題就出在吉良吉影和空条仗世文身上。」


「啊?」


「他們是『理應已經不存在B宇宙中』的人。換言之,是『造成C宇宙出現』絕大部分因素的『特異點』。但同時,他們也是『2011年B宇宙杜王町的觀測者』。」


「而這個時候,」花京院接著說了下去。「『觀測』到了他們兩人的我們,就在『觀測到了』這個事實發生的時候,也進入了C宇宙?」


「我想是這樣子沒錯了。」承太郎表示。「你是第一個觀測者,而我和財團、醫療人員則是第二批觀測到他們兩個『特異點』的人。至於仗助和岸邊露伴... ...則是在觀測到『由於特異點存在』而變成『T.G.大學附屬醫院』的葡萄丘醫院的時候,就進入了這個C宇宙。」


「也就是說,即便在『偏向2000年杜王町』的時間點裡,只要我們觀測到吉良吉影和空条仗世文的存在,我們同時觀測著的『杜王町』也會是屬於他們的,2011年的樣子。」


「那今天露伴要仗助跟著他回家... ...」


「那是因為現在C宇宙的『杜王町』位於2011年。」承太郎回答。「由於我們兩個和露伴目前都是位於C宇宙中,因此我們所居住的地方才沒有被『2011年的杜王町』所取代。但仗助的母親卻不是這種狀態。我想,『東方朋子和仗助所居住的東方家目前無法被觀測』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


「這樣的話... ...那如果我們要『離開』... ...」花京院欲言又止,但承太郎卻極其自然的接了話。


「那麼就只要『刪除』C宇宙裡吉良吉影和空条仗世文的存在就好了。他們必須回到B宇宙接受『死亡』的事實。如此一來,觀測不到他們的我們,自然就回到A宇宙了。」


「接受『死亡』的事實嗎... ...」花京院喃喃道。


「吶,是不是也有一個『我在17歲那年就死了』的平行宇宙存在啊。」


「誰知道呢。」承太郎轉身,將花京院擁進懷裡。


「至少我現在存在於,能夠擁有你的世界。」





★2011年8月19日,上午10點29分。空条仗世文,位於「杜王港外海」



「... ...我想說的是,『因為南海有飛魚,因為南海的飛魚躍出水面,我們才得以於此處聚首』。就是這樣。」


空条仗世文靜靜的望著吉良吉影,逆光讓他看不清船醫的表情。


那麼。


如果「飛魚沒有躍出水面」。


你就不會得知洛卡卡卡的存在。


你也不會與我重逢,不會在那一天來找我搭話。


你更不會和我一起,去偷洛卡卡卡的枝條。


如果「南海沒有飛魚」。


我們是不是就不會... ...





★2000年8月19日,上午7點28分。東方仗助,位於「杜王車站」



「露伴真的不考慮帶著我一起去東京嗎?」仗助誠懇的提問,語氣委屈的像條大奶狗。


只可惜漫畫家從來不吃這一套。


「我拒絕,對,我完全不考慮。」岸邊露伴同樣誠懇的回覆。「我已經說過好幾百遍了,我是去開會,是因為實在沒理由推掉只好勉為其難去參加的,極其無聊的會議。可不是去玩。更何況,編輯部那種地方,你也進不去的吧。」


「在外面等一整天也沒關係啊!」


「那我更要拒絕了。我為什麼非得帶一尊門神到東京去不可。」


「給其他人製造『哎呀得快點結束會議』的壓力?」


「如果是這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但更大的機率是我會被迫回答許多有關於你的,毫無營養可言的問題。因此,我拒絕。」


「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嘛。露伴老是『拒絕』,『拒絕』,『拒絕』的... ...」


「那我就非得要問到露伴『同意』為止!」





★2000(?)年8月19日,下午6點18分。空条仗世文,位於「杜王港」



海鷗嘰嘰喳喳的怪聲亂叫,在逐漸染成橘紅的夕陽前不規則的描繪剪影。港口早已沒有了早晨時分的熱絡,船隻停泊處的岸上,只有船醫和大學生並肩而行。


「吉良先生,對不起。」仗世文突然開口。


「我已經說過了,不是你的錯。」吉良回話。語氣像在說一件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完全不是你的錯,所以別自責了。」


「可... ...」仗世文來不及反駁,吉良又接著出聲。


「看,很漂亮吧。夕陽。」仗世文順著船醫的眼光看去,遠處的海面如鏡子,為半沉的夕陽畫上完美的半圓。


「假如仗助君他們,是天上的太陽。」船醫輕聲道。「而天和海交界的地方,是我們和仗助君他們現在相遇的地方。」


「那麼我們應該要去的地方... ...」他移下視線。「... ...就是這一片海洋。」



「沒什麼好怕的,不是嗎。你看,在哪裡,仍然能夠擁有太陽。」


「所以,怎麼樣?」吉良轉過頭望向仗世文。大學生幾乎沒看他笑過,但如果可以,他一點也不想在這種時候看見他的笑容。「你做好準備了嗎?」


「嗯。」仗世文點點頭。「當然。」


「因為我和吉良先生一樣,是『該屬於海』的男人啊。」





★2000年8月19日,下午6點12分。東方仗助,位於「跳跳崖」



「『今天』就快要過去了。」仗助坐在高聳的崖邊,靜靜望著被夕暮染成橘紅的海,和浪花沖刷的,「一如既往」的海岸。


「嗯。」露伴坐在於仗助有些距離的後方,抱著他的畫本素描。


「欸,露伴。」仗助搔搔下巴。「你還記得那天你跟我說的,有關多重宇宙的事嗎?」


「記得。」漫畫家仍然將視線放在畫本上。


「在那之前,你說過的吧。決定一件事物的狀態,靠的是『觀測』。」


「那,如果,我『觀測』不到『岸邊露伴』的存在,怎麼辦?」


「還有怎麼辦。」露伴總算抬起頭望向高中生。


「一種可能是『岸邊露伴根本不存在』,另一種可能是『岸邊露伴處於無法被觀測的狀態』,當然,如果是『東方仗助無法觀測到岸邊露伴』那就是你的問題了。總之,觀測不到,意味著你根本不會得知我的存在。」


「那怎麼可以!」仗助激動的跳了起來。露伴奇怪的抬頭。


「什麼鬼。我問你,現在坐在這個地方,手上拿著筆和畫本的,是『什麼』?」


牛糞頭的高中生眨眨眼。「... ...是露伴。」


「那麼『你』又是什麼?」


「東方仗助。」


「這不就得了。這個『你』目前並不存在著『無法觀測岸邊露伴』的問題。坐下,你擋住我了。」


「喔... ...喔。」仗助呆呆的坐了下來,選了一個更靠近漫畫家的地方。


「吶,露伴。我喜歡你。」


「喔。」


「就只有『喔』而已嗎?!」仗助崩潰的大叫。「露伴總該給點回應啊!」


「怎麼,還想再被拒絕一次嗎?我都不知道你是這麼具有被虐傾向的人。」


「因為的確不是!而且... ...還是不行嗎... ...」


「怎麼,很失望啊。」漫畫家一面說著明知故問的話,一面放下畫本,從口袋裡掏出硬幣。


「看好了啊。」他說,俐落的將硬幣彈起,隨後將其拍上手背。


「來,選一個吧。」


「欸?」


「快選一面啊。」露伴催促著。仗助看見漫畫家在笑。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沒有一絲嘲弄與驕傲,乾淨純粹的笑容。


「然後祈禱你能選中『我答應你』的分支宇宙吧。」





★2000年8月19日(8月22日),上午10點35分。東方仗助,位於「戀人岬」



「送到這裡就好了。」吉良吉影回過頭說道。「『地震』很快就要開始了,『壁之眼』是有坍方的可能的,你們別靠這裡太近。」


「確定真的沒問題嗎?」花京院擔憂的問道。「只要在『通往2011年的地震發生時』你們的座標位於『嫁接著洛卡卡卡枝條的樹下方』,就能夠回去了?」


「應該沒問題的,我想。」仗世文點點頭。


「我猜是因為洛卡卡卡這種特別的物種,是只能存在於『我們的世界』裡的,因此當這裡的時間變幻到2000年的時候,我和仗助才『找不到洛卡卡卡的枝條』。」


「在地震發生,也就是我失去意識前,我和吉良先生就是在那裡。」大學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去之後十有八九已經死了吧... ...說不定還被坍方埋起來了。不過沒關係,我... ...我們都做好準備了。」


「嗯。」吉良附和。「這一段時間——這三天,謝謝你們的陪伴。謝謝。」


「不用客氣。」承太郎淡淡的回應,被花京院推了一把。


「那... ...就不祝你們一路順風了。祝荷莉女士... ...你的母親能夠早日康復!」


「謝謝你,花京院先生。」吉良笑了笑,帶著仗世文朝嫁接著枝條的樹走去。


10點40分。


地震果然如所有人所預料的來到。


這一次的「地震」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問題,劇烈的異常。岸邊露伴拼了命的想穩住腳步,他想親眼目睹壁之眼的消失。可惜他還是失敗了,一瞬間被迫的移開視線後快速轉回,看到的已經是他們最熟悉的,平時的海岸。相處了三天時間的船醫和大學生也理所當然的不見蹤影。


就像是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似的。


「這樣就... ...成功了嗎?」露伴聽見花京院喃喃問道。他沒有回答,而是掏出行動電話撥了一隻號碼。


「成功了喔。」幾句交談後,他掛掉電話,平靜的敘述。「我麻煩康一君替我注意電視新聞的時間... ...現在是2000年8月22日。」


「22號... ...我們在那個只有19號的『杜王町』裡待了三天... ...嗎?」花京院說著說著,嘆了口氣。


「算了,再想下去也改變不了什麼。至少,我們都回到了我們該回的地方了。回家吧,承太郎。」


「嗯。」海洋博士點頭。於是花京院向兩名年輕人打了聲招呼後,就跟著承太郎離開了。


「回到了該回的地方... ...嗎。」露伴望著一片乾淨,沒有任何異物的海岸。浪花拍打著沙和岩石,反射著太陽的光。


「露伴?」仗助奇怪的問道。


「嘛,也是。誰知道呢。」


他看著自己胸前掛著的相機。那三天,他可沒少拍過任何東西。但此時裡面空無一物,完全就是一卷全新的底片。他肩上掛著的畫本,也失去了8月19號之後的,所有作畫過的痕跡。


「誰能知道,這是一場夢,一個幻覺,一次替身攻擊,還是... ...」露伴的聲音到最後變得很小很小,小到仗助都聽不到了。


「還是什麼啊?」


「什麼都沒有。」


「什麼啊,真是的。對了。」


「嗯?」


「雖然我們現在大概又位於不一樣的平行宇宙了,但是既然擁有一樣的經歷和記憶... ...」


「你要說什麼?」


「就是... ...露伴那時候答應我的事,現在還算數嗎?」


「你說呢?」










——fin








★2011年8月22日,上午11點25分。廣瀨康穗,位於「戀人岬」



「... ...請你們派人來。」粉色頭髮的女孩強掩住慌亂的心情,冷靜的對著手機說話。「有個人倒在這裡... ...一個受傷的男性被埋在土裡。姓名?不知道。啊... ...我的?喔... ...我是廣瀨康穗,嗯,這是我的手機。地點在——『壁之眼』和『戀人岬』這邊。拜託了。」


掛掉電話,女孩小心翼翼的靠近「被埋在土裡的少年」。


「喂!說句話啊!你沒事吧... ...?」


於是,「少年」開口了。


「妳是... ...廣瀨康穗... ...這是妳的名字... ...」


「那我又是誰?我在這種地方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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もいもり(本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岸邊露伴感覺自己像身處硝煙遍地的戰場。四周氣氛壓抑的可怕。決賽圈被限縮在毫無遮蔽物的空地,誰也逃不過誰的視線。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他們兩個能製造騷動的生物,岸邊露伴背靠著安全區的邊緣,他被逼入了絕路。命運只容許他兩個選擇,退是死,進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拼搏。


但東方仗助好像絲毫沒有那麼想。在他看來這不過就是場你跑我追的遊戲,現在,遊戲接近結束,他朝思暮想的目標就近在眼前。


「露伴。」他笑。像燦爛卻灼目的艷陽。高中生舉槍將心意抵上漫畫家的前額,深情款款的扣動扳機。


「我捉到你了。」


砰。










《絕地求生》



︳仗露
︳無肉清水,ooc可能,很短很廢,只是亂說話










>>







雨已經下了兩個多禮拜。


岸邊露伴拉下窗簾擋住灰暗的街道,難得的因為天氣嘆了口氣。這不怪他,雖說梅雨本來就只是自然現象。


漫畫家很少在作畫的時候放音樂,但他覺得自己現在有必要來一點。他隨手挑了一片光碟,讀取出的藍調溶進了細碎的雨聲。露伴覺得自己的心情更糟了。


這種情況下畫畫也畫不出個所以然,於是漫畫家決定要在雨中來個取材。他稍作收拾之後出了門,看似漫無目的卻異常堅定的朝著某個隨機的目的地前進。他很快的被河面上的景色給吸引,抱著相機撐著傘就往橋上走去。


然後一向勇往直前的漫畫家難得的停下了腳步。


他沒有想過這裡竟然會有跟自己一樣在下雨時跑出來看河的瘋子,而且看對方那個舒適的站姿想必是在橋上站了好一段時間。雨不大,但是足以令人煩躁不堪的潮濕。大面積的傘面遮住了那人的臉,但那高大的身材和改過款式的葡萄丘高中制服就足夠暴露他的身份。


岸邊露伴反射性的就想退後。他想趁對方沒有注意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可惜天從來不從人願,東方仗助揚起傘,湛藍色的大眼睛驚訝的眨了眨。


「露伴老師?你來這裡做什麼?」


「取材。」露伴揚了揚手裡的相機。既然都被看到了那他也不再打算跑。漫畫家大步朝橋邊走去,仗助還貼心的拿出手帕為他在護欄上擦出了一塊暫時乾燥的地方。「那你呢?你在這裡幹嘛。」


「這個嘛,說來話長。簡單的說就是我媽出門去了,可是我忘了帶我家的鑰匙出來。所以現在是超great的回不了家的狀態喔。」


「喔。」果然對於這傢伙有些有趣情調的期待完全是多餘的。


於是露伴不再理會站在自己身邊的高中生。他鮮綠色的眼睛透過鏡頭,試圖捕捉橋下的任何一點動靜。仗助也不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望著細雨滴上水面暈開的紋路。


「吶,露伴老師。」當漫畫家滿意的瀏覽著相機裡的照片時,仗助再度開口。雖然眼睛仍然直直的望著河面。


「嗯?」露伴刪了一張照片。


「如果啊... ...你是一個心地善良,卻不得不執行任務的殺手。現在你的目標掉進河裡了,你會把他救起來呢,直接不管把他打死呢,還是當作沒看見,讓他生死由命呢?」


露伴總算將視線對向高中生那張英俊的側臉。


「真沒想到啊。你竟然有看新篇章。」那是他漫畫裡最近剛出現的新角色,由於矛盾的心理描寫受到許多讀者的歡迎。而他對於落水目標的選擇將會在下一次的更新中獲得解答。


「欸,不是,喔好吧,是。是康一說很精彩,硬是塞給我看的... ...」仗助搔了搔後腦勺。露伴瞇起了眼睛。


「怎麼,你問我意見,是想從我這裡得到劇透什麼的嗎。」


「啊不是的... ...呃... ...算了,其實應該算是吧。」


「喔,那抱歉。我拒絕。就算你是一個對漫畫一竅不通,根本不在乎這種事的傢伙,我也不會因此向你透露任何後續發展的。」漫畫家稍微頓了下。「倒不如說,你認為呢?」


「啊?」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露伴趴上護欄,倒映著仗助身影的眼睛裡閃著好奇的光芒。


「欸,我嗎。」仗助皺了皺眉頭。「啊... ...大概會把他救起來,用『瘋狂鑽石』幫他稍微改變下長相,然後幫助他取得新身份,當作要殺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吧。」


「... ...。」露伴不可見的翻了翻白眼。雖然他們生活在替身的概念融合於生活的世界,但他的漫畫可沒有這種東西。故事裡的那位殺手更是一個沒有超能力也難以取得任何特殊手段的悲慘角色。「果然沒有辦法期待你說出什麼有趣的話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畢竟我不像露伴,我沒有這方面的才能嘛。」仗助笑著站到露伴身後,漫畫家警惕的轉身正面對他。


「嘛,不過如果我的目標是露伴。」高中生扶著下巴稍作思考。「我應該會先把你從河裡救起來。」


「然後把槍對準露伴的額頭——」仗助比了個槍的手勢,食指抵上露伴額前的頭飾。露伴想後退,背磕上了護欄。「——等到你覺得必死無疑的時候把槍收起來,然後對你說... ...」


如果可以,岸邊露伴現在就想逃跑。但背後的欄杆和仗助握在上頭的雙手澈底封鎖了他的退路。


「... ...『我把你藏起來』。」


露伴仰著頭,看著由於距離無比接近而更顯得高大的高中生。他皺著眉頭瞪著眼,像只如臨大敵的貓。兩人的傘都喀的一聲落上了橋面,骨碌碌的各自旋轉。


「露伴,你已經躲我多了兩個多禮拜。」雨水打的仗助引以為傲的飛機頭都有些散亂,讓他看起來就像一隻可憐兮兮的大奶狗。「我不會再讓你逃了。」


「哈?什麼逃,我岸邊露伴可從來不逃避挑戰。」漫畫家皺起眉頭,他似乎想發出嘲笑的聲音,聽起來卻有些不倫不類。「倒是你,說出那種不害臊的話就沒想著要害羞嗎。」


「為什麼要呢。」仗助反問,朝著露伴又更近了一步。高中生有些過熱的體溫透過濕冷的雨幕糊上露伴的臉。「我又不是要捉弄你。我是認真的,而且我希望露伴可以給我一個回答。」


「你以為你說一句你是認真的就能取信於我嗎。你可是有一大堆前科的大騙子。」露伴惡狠狠的言論卻絲毫沒有阻止仗助前進的腳步。避無可避。仗助微微低頭,兩人之間的距離近的連雨水都找不著縫隙落下。他們只要誰稍微一動就會碰上。


「不然露伴要我怎麼證明嘛。」仗助小小聲的抱怨,話語帶來的熱氣毫不掩飾的呼向露伴。「如果我吻你,露伴會生氣嗎?」


「會。」漫畫家毫不猶豫的回答。「如果是現在現在這種情況的話。」


「噢。」仗助鼓起臉頰。正當他打算退開時,露伴連自己都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就伸出雙手捧住高中生的臉頰。


「所以——好吧,我現在給你回答。」


他們的臉一下子被拉的極近。岸邊露伴幾乎是貼著東方仗助的唇說話。








「我... ...你。」








——fin








「我喜歡你,露伴。我是真的喜歡你。」東方仗助握住漫畫家的手腕大聲宣告。即將西落的夕陽映的高中生的臉龐鮮紅的異常。岸邊露伴卻根本沒有興致觀察,他用力甩開仗助的手,退後一步關上大門。


「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東方仗助。」


當天晚上,岸邊露伴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到了隔天。淅淅瀝瀝的雨聲從半夜時分開始作響。


梅雨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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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夏天。初遇以一次溺水作為開端。吉良吉影斜靠在沙發上睡著了,電視裡響著悠悠揚揚的《My Heart Will Go On》,年老的Rose將項鍊拋進即將迎來黎明的深海。鐵達尼號在電視台沒有限制的重播中又轟轟烈烈的帶著愛情沉沒了一次。荷莉在冗長的製作人員播送中抱著熟睡的京回家了,她搖醒了沙發上打盹的大兒子,讓他要睡去床上睡。


十年後的夏天。重逢以一場大病當作契機。空条仗世文輕輕推了推抱著胸閉著眼,倚在沙發扶手上的船醫。他沒醒來。於是大學生困擾的撓了撓後腦勺,小心翼翼的抱起熟睡的吉良吉影。


電視裡不會膩似的重播著《鐵達尼號》。Rose平舉著雙手站在船頭,Jack在女孩身後輕輕擁著她。


「Jack,我在飛!」


像只躍出海面的飛魚。










《secret base》




︳仗世吉良 x 一點點定康
︳無肉清水,ooc大可能,超短,很廢,只是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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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良自深沉的睡眠中醒轉。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他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睡著。他沒有回房間躺好的記憶,不過與自己處於半同居狀態的大學生倒是時常無奈的表示,讓他要睡就回房間睡。


對此,吉良吉影不做任何意見。他有在客廳等人回家的習慣,即便每個人都讓他不要再等。


吉良剛剛起身,睡在他身邊的仗世文就像受了什麼刺激似的坐了起來。他似乎很堅持要和吉良同時起床,吉良雖然覺得很沒必要卻也從來沒有阻止他。


「吉良先生,吃早餐嗎?」


「嗯。」


「要吃什麼?」


「隨你吧。」






濃郁的咖啡香混著廚房特有的油煙味在小小的四方餐桌上打轉。仗世文將煎蛋放上吉良面前的烤土司,正巧船醫一臉無趣的將早報扔向桌子的另一邊。頭版的位置,恭賀的語調慶祝著岩切厚德所在的球隊在昨天的比賽中,由於投手出色的表現而取得了大勝。


「你昨晚不是回家了。」吉良用筷子輕輕戳上,濃稠的蛋黃漫了出來。「你母親沒說什麼嗎?」


仗世文搖了搖頭。他沒說話,於是吉良也不再問。他夾了一片培根放上自己的盤子。


「等等陪我出去一趟吧,仗世文。」







*






「吉良先生... ...我以為家裡的那些就夠多了來著... ...」


仗世文眨眨眼,看著吉良又將一個豌豆罐頭放進購物車裡。


「欸,啊... ...」吉良盯著仗世文推購物車的雙手。「這是壞習慣了,要是沒有把櫃子放滿我會不自在。」


「既然知道是壞習慣,那就稍微改一下嘛。」


「要是那麼簡單就能改那能叫壞習慣嗎。」船醫輕聲笑道,仗世文愣了愣。


「而且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啊。要是改掉的話我就不像我了吧。」吉良頓了頓。「怎麼,還是仗世文不喜歡?」


「咦?沒、沒有!當然沒有!」仗世文慌張的搖了搖手。吉良露出觀賞有趣事物的表情。「吉良先生覺得沒問題就好。」


「謝謝你。」


「吉良先生別那麼客氣啊!」








吉良吉影手撐著下巴,靜靜望著距離不遠的海岸線。他坐在靠近海的咖啡廳室外座椅上,方才在超商買的好幾個紙袋堆在他腳邊。


「吉良先生,你的飲料。」


「喔,謝謝你。」吉良伸手接過仗世文拿來的冷飲。「辛苦你了,這杯我請你吧。」


「啊,謝謝吉良先生!」仗世文說著坐上吉良隔壁的椅子。「話說,吉良先生有女朋友嗎?」


「嗯?沒有啊。怎麼這麼問?」


「啊... ...」仗世文撓撓後腦勺。他沒想到對方會回答的這麼自然。「沒有啦... ...只是想說像吉良先生那麼溫柔的人,應該會有個女朋友什麼的吧... ...」


「溫柔?說我嗎?」吉良有些無奈的笑了。「沒那種時間啦... ...更何况,我現在已經有母親,有京... ...還有你。這樣就夠了。」


「欸、我... ...?」牛糞頭的大學生似乎有點受寵若驚。「我也能算嗎?」


「為什麼不能算?」船醫反問。「你之前不是說嗎... ...那間公寓,是我們兩個的秘密基地。那你也能算是我的家人啦。」語畢,他頓了一會。「我會太自以為是嗎?」


「怎麼會!」仗世文看著像要從椅子上跳起來似的。「不如說是我太榮幸了... ...!」


「過獎了。」吉良放下手中的飲料杯。「好吧,我們走。」









兩人將買來的東西寄放在咖啡店裡,沿著外頭的海岸並肩散步,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對了,吉良先生。」仗世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上次我看『那個』... ...」


「等等。」吉良截斷了仗世文的話。他帶著大學生向前走到一處小港口,他的帆船就停在其中。「我總覺的有人在看我們。」


「上去吧。」船醫說,示意仗世文穿上救生衣。遠處的海面閃著流光,不知是浪花的反射抑或是躍出水面的飛魚。


「我們到海上去說。說完了我們就回家吧。」


仗世文頭一次覺得,有「家」可以回,是件多麼幸運的事。


「好。」










——fin






「康穗,這是什麼?」東方定助趴在椅背上,雙色的眼睛閃著好奇的光。


「欸,你說這個電影嗎?」廣瀨康穗回過頭,看見定助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的手機螢幕。


「這個叫《鐵達尼號》,很老的電影了。大致上的故事就是在說有兩個人在這艘船上相愛了。」


「但是後來船沉了,他們其中一個死了,另外一個的心也被埋葬在海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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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邊露伴我喜歡你,請跟我交往吧!牛糞頭的高中生雙手撐在階梯上,做出與當初求漫畫家與自己賭博一模一樣的,不成樣子的土下座。他大嗓門的宣告震耳欲聾,像法官的法槌斬釘截鐵敲進聽者的心臟。岸邊露伴不悅的揚起下巴,鞋跟一轉就大步流星的邁回屋內。只給東方仗助留下一聲毫不留情的,摔上大門的巨響。


第一次,他連聲回應都不想給他。


第二次,他用著不輸給高中生的音量拒絕了他。


第三次。「說的倒是挺好,但是我拒絕。」他仰頭瞪著可憐兮兮,像只大奶狗的仗助。


第四次... ...


「露伴,我是真的喜歡你。」











《但是我拒絕》




︳仗露
︳無肉清水,ooc可能,很廢,只是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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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仗助是個騙子。就只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岸邊露伴這麼告訴自己。


騙子倒也不是有什麼不好,如果能夠當場揭穿他耍的小手段,然後藉此狠狠嘲笑羞辱他一頓,也未嘗不是生活中的小確幸。可他卻從來無法——即便在清楚明瞭對方在耍詐也從來找不著他的手法和伎倆。這讓露伴在思及東方仗助時永遠沒有好臉色。


不過現在,就這一個下午,露伴滿意的用手撐著下巴。他允許自己認同一下子東方仗助這個「騙子」的身份。漫畫家瞇起眼像審視嫌疑犯的檢察官,翠綠色的雙眸裡裝滿的卻是孩子一樣的興奮。


「真是無聊的把戲啊,東方仗助。難道我在你眼裡是連這麼一個簡單的伎倆都看不穿的白痴嗎?」


仗助低垂著頭,與露伴隔著一張露天咖啡座椅正對坐著。他那顆平時總是翹著剛好角度的飛機頭此時看起来都有些無精打采的垂落。他沒有回話,但岸邊露伴可還不打算放過他。


「多老套啊。」露伴感嘆。伸手拈起散在桌上的其中一張撲克牌。「把撲克牌中的其中幾張折出折痕。最基本而且業餘的耍詐技巧。啊?」


「對不起嘛... ...」高中生可憐兮兮的抬起頭。岸邊露伴頭一次不覺得看一個個頭比自己大的傢伙裝可愛是件令人反胃的事。


「這是向人道歉的音量嗎?」露伴露出促狹的笑,他可不是那種得理饒人的類型,從來不是。「你那天跑來我家門口告白可不是這種音量吧?」


提到那一日的告白,仗助剛剛抬起的頭又整個低了回去。那可不是一個好經驗,他在那之後被露伴寫上了杵在他家門口長達一個小時的詛咒。隨後絕讚的遭受了圍觀卻動也不能動。


「所以我說... ...」仗助大大的吸了一口氣。「露伴老師我真的很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吧!」


「我拒絕。」仗助從來沒看過露伴笑的那麼開心。「你想多了——誰要原諒你。不過我倒是可以聽聽看,你有什麼懺悔的方法啊?」


開玩笑,這可是難得的機會——難得的,抓到東方仗助把柄的機會。這個有勇氣衝到自己家門口告白的高中生,想必絕對不會臨陣脫逃吧?


果不其然。岸邊露伴滿意的撐著臉頰。


「我知道了啦... ...從現在開始,露伴老師說什麼,我都照做。」


Great。露伴一點也不介意稍借仗助的口頭禪用用。這可是歷史性的一刻,象徵著岸邊露伴勝過了東方仗助——完全的勝利。


於是,勝利者驕傲的抬起下巴。露伴其實對使喚仗助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從來是想好好享受贏的滋味——贏了仗助的滋味。


「那麼,就麻煩你幫我買隻冰淇淋了。」他們早在玩牌的時候就各自吃過了東西,但露伴覺得自己現在完全能夠再來些甜點。


「好——」高中生懶洋洋的應著,起身朝對街的冰淇淋小販前進。不多時就帶著一只香草和薄荷的雙球回來,送到露伴嘴邊。


太近了。漫畫家只能勉為其難的先咬一口。他伸手想接過甜筒,仗助卻不放。


「... ...。」熟悉的不爽再度漫上,露伴感嘆這貨果然和自己不對付。「你要是想吃就自己去買。」


「買兩隻太奢侈了說。」高中生漫不經心的回答。「本來就是缺錢花才來找露伴老師賭博的嘛,現在被抓到了不就還是超great的缺錢狀態嗎。」


... ...搞什麼。濃濃「被耍了」的心情充斥著露伴的腦袋。這種感覺很不幸的在隔天一大早直接翻倍。


「你來幹嘛。」露伴雖然已經清醒一段時間了,臉上的表情卻和起床氣沒什麼兩樣。「你不用上課嗎。」


「不用,今天是禮拜日。」仗助誠懇的表示。雖然他身上仍然穿著他那套改過款式的黑色制服。「因為說了要聽露伴老師的話了嘛,不過來怎麼聽得到?」


這傢伙對這種事也太熱衷了吧。露伴皺起眉頭,卻也沒有直接把高中生轟出去。


「隨你便吧。」他表示。「你吃過早餐了嗎?」


「沒有喔。露伴呢?」


「我也沒有。」他一早起來就在畫畫。露伴指了指廚房的方向。「你自便吧。」









身為對吃不太堅持的那一類人,露伴從來都沒有特別講究早餐的排場。畢竟一個人生活,那當然是怎麼方便怎麼來。


所以當他看到餐桌上那幾乎能以「豐盛」形容的餐點時,漫畫家愣了愣,回頭看向一臉驕傲的高中生。


「怎麼樣露伴老師,還是非常不錯的吧?」


豈止不錯,這可以說是非常不錯了。露伴看著桌上騰著白煙的煎蛋,溢出的蛋黃緩緩漫過培根上的紋路。


就一點點。露伴自覺心底深處有一點點,突然覺得有仗助在,也不是一件壞事。





*






週五的傍晚下了一場大雨。仗助在放學後就撐著傘站在漫畫家的門口——這一個禮拜他都是這麼做的。但今天有一些不同。岸邊露伴不在家。


露伴家的大門沒有鎖。說實話他好像並沒有時常鎖門的習慣,但仗助仍然把它當成他很快會回來的信號。


事實證明他猜對了一半。漫畫家在接近九點的時候出現在自家門口,一手撐傘一手抱著畫板,胸口掛著單眼。他一身狼狽,臉上的表情卻無比滿足。


但顯然仗助不這麼認為。


「你是去取材嗎?怎麼不直接穿雨衣!」高中生的大嗓門刺激著露伴的聽覺神經,他反射性的就想嘲諷他自己不也是打傘。


「穿雨衣很難活動。」但他最後還是照實回答了。他相信從來只有實話能堵得對方無法回話。


仗助果然沒再說話,只是皺著眉頭把漫畫家往屋內拽。露伴沒有掙扎,只是任著他來,他現在絕大部分的心思都在他畫本裡的幾張草圖和幾乎塞滿他相機記憶體的照片上。暴雨下的河面那是多麼壯闊而美麗的景色。


露伴現在就想衝上二樓作畫,但很顯然仗助不會同意。整整一個禮拜蹭在漫畫家家裡,高中生說不定都要比露伴本人更清楚這屋子裡的東西是怎麼放的。他用浴巾將漫畫家包起來,摁在沙發上,然後找出一支吹風機幫露伴暖暖身子。


熱呼呼的暖風吹的露伴腦子有些發脹,他總算從完美取材的興奮中稍微冷靜些了。他有些頭暈。


「... ...你怎麼那麼多管閒事。」他沒好氣的說,聲音被轟隆作響的機械聲攪散。


「露伴怎麼這麼說啊。」仗助用指尖輕輕梳過漫畫家的髮梢。他挨的很近,淡色的內搭衣幾乎要貼到露伴臉上。「要是剛剛沒有攔住露伴的話你肯定就上去畫畫了吧,這樣子肯定是會感冒的。露伴不會想感冒的吧。」


是不會。露伴努力忍住想直接往前靠進高中生胸口的衝動。他是累了,但他還在努力後退。吹風機無機質的熱風和噪音都令人不適,露伴覺得自己頭昏腦脹。


「... ...知道了。你靠太近了,走開點。」露伴迷迷糊糊的揮揮手,被仗助牢牢握住。


「好。」高中生笑,果然稍微離開了些,只是稍微壓低了身子讓自己和漫畫家對上眼。


「我一定會聽露伴的話嘛。誰讓我作弊被抓——誰讓我喜歡露伴呢。」


露伴皺起眉頭。這樣的告白他聽到都麻木了。主要是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仍然是那張招牌的嬉皮笑臉。


「騙子。」他伸出沒被握住的那隻手想捏仗助的鼻子,結果也被抓著了。


「才不是騙子。」仗助仍然在笑。他小心翼翼的將露伴的手觸上自己的臉頰,微燙的溫度刺激著漫畫家的指尖。


「不信你讀我。」


「... ...我拒絕。」露伴擰著眉頭,他想縮回手,但卻掙脫不開。「要是我讀了你,不就代表我對你有興趣?我可沒有。所以我拒絕。」


「說的也是喔。」仗助笑著鬆開了露伴的手,轉而用自己的身軀壓向漫畫家。露伴顯然沒有推開他的力氣。


「那我們來打個賭吧。」


「露伴,你一定會讀我的。如果等等露伴真的用天堂之門讀了我,就代表露伴喜歡我,所以在意我是不是真的喜歡露伴。那麼現在,露伴會不會忍不住來讀我呢?」


高中生深吸了一口氣,重申了那句他已經複述了整整一個月的話語。


「露伴,我喜歡你。」


岸邊露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腦袋被東方仗助那一段胡說八道給繞的一團混亂。但他還是慢慢的抬起手,一面在心底某處吶喊著不一面看著仗助的臉書頁一般的綻出縫。





「我... ...」











——fin










時間回到一個多月前。


喬瑟夫.喬斯達滿臉狡黠的笑容,雙眼裡閃著與年輕時無異的光芒。歲月似乎從來沒記得要從他身上帶走點機靈和小聰明。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我來幫你試試看吧。」他對著好久不見的私生兒子笑道。然後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副牌,將它遞給仗助。


「首先,你有勇氣大聲的對他告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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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一個奉愛為信仰的,虔誠的教徒。又像一個只為愛人而生的,臆病的偏執狂。他不畏任何人對愛情的冷嘲熱諷,甚至根本不在乎他所愛之人究竟是如何看待自己與這份感情。只因他確信,他深愛他,而他對他也絕對並非毫無想法。


人們說,你這是在和一個瘋子談戀愛。


那又如何。東方仗助以接近蠻不講理的言論將肉身擋在他和神聖的愛情之前。


若是如此,那我也是個瘋子。











Ophelia (奧菲莉亞)



︳仗露
︳ooc可能,無肉清水,很廢,只是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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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pale Ophelia! beautiful as snow!
啊,白皙的奧菲莉亞!美麗的如同白雪!


Yes child, you died, carried off by a river!
是啊,孩子,你已葬身於洶湧的河流!


It was the wings decending from the great mountains of Norway
只因挪威的風自高山吹落,



That spoke to you in low voices of better freedom
向你傾訴,這苦澀的自由;



It was a breath of wind, that, twisting your great hair,
微風拂起你的秀髮,



Brouhgt strange romors to your dreaming mind;
給你夢幻的心靈帶來奇異的呢喃;



It was your heart listening to the song of Nature
是你的心聽從自然的召喚,



In the groans of the tree and the sighs of the night;
於那呻吟的樹林與嘆息的夜晚;



It was the voices of mad seas, the great roar,
是波濤那巨大的咆哮,



That shattered you child's heart, too human and too soft;
嚇壞了你有著萬般柔情的年輕心靈;



It was a handsome pale knight, a poor madman
那英俊蒼白的騎士,可憐的瘋子 ,



Who one April morning sat mute at your knees!
在初春的清晨默坐你的雙膝之下!



Heaven! Love! Freedom! What a dream, oh poor crazy girls!
天堂!愛情!自由!如此美麗的夢,啊,可憐的痴情人!



You melted to him as snow does to a fire;
如雪融化於火,你融化於他的靈魂裡;



And your great versions strangled your words
美好的幻想奇異了你的言語


And fearful infinity terrified your blue eyes!
而恐懼驚嚇了你美麗的藍眼睛!


——節錄自阿爾蒂爾.蘭波詩歌《奧菲莉亞》第二節——



「... ...怎麼樣露伴老師,其實還是非常精彩的吧?」東方仗助毫不羞赧,不,應該說是非常自豪的笑著,好像他就是這場話劇的導演。


舞台上的奧菲莉亞頭戴花圈身披輕紗,在意象化的水流裡被送葬。淡藍色的舞台燈光慢慢黯淡,到最後只餘一片混沌的漆黑。剩下禮堂的出入口一方戶外的自然光,在觀眾如雷的掌聲裡突兀的明亮。岸邊露伴一手抱腰,斜倚著門框。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東方仗助站在漫畫家身旁。


「... ...還不錯。」高中生的話劇表演能夠得到這等嘉獎那都該放煙花慶祝,這幾乎可以說是岸邊露伴至高的讚賞。


平心而論,葡萄丘高中二年級生這一次的大型話劇演出極為成功,極其華麗而澎湃的服裝場景和特效都足以見識這群學生花了多少心血在其之上。山岸由花子只要好好的說服她「康一太過正直不適合做哈姆雷特」,本來就漂亮的她盡心演出那是基本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美麗的奧菲莉亞。


「... ...話又說回來了,為什麼你沒上場。」岸邊露伴說話的時候,兩隻翠綠色的眼眸都直勾勾的盯著即將帶來下一幕而緩緩上升的幕帘。他吝嗇的甚至不願分給自己說話的對象哪怕是一眼。


——畢竟在他不計私情而客觀的看法,東方仗助不論是長相還是身材那都該是妥妥的男一號,最次也該是雷爾提。


「噢,這個嘛。」東方仗助抓抓後腦勺,他似乎很習慣對方用這種傲慢的方式與自己說話。「因為他們說,演話劇的話得換個髮型。」


... ...意料之內的回答。岸邊露伴幾乎不可見的翻了翻白眼。他可還沒,也沒想弄懂那顆頭對東方仗助的意義何在。很顯然他是站在四大悲劇之一這邊的,為了優美的劇本可以稍微放下無謂的堅持。


「欸?露伴老師你這麼問,難道是覺得我應該上場的嗎?」仗助的腦子倒也是轉得快。「那老師覺得我上場的話該演什麼角色?」


漫畫家終於捨得將視線分給一直站在自己身邊,高大的高中生。舞台上,裝瘋賣傻的哈姆雷特正真心誠意的,高聲唱頌著對愛人的悼歌。


富有想像力本該是一個漫畫家的優點,但此刻岸邊露伴幾乎要後悔自己在這方面是如此優異。他想到東方仗助用這張完全能以英俊形容的面容站在聚光燈下,緊閉雙眼訴說著對另外一個人的愛戀。不該如此的,露伴搖搖頭想甩掉這份突然湧上心頭的,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的糟糕感覺。那像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壓在胸口,又像一股莫名的力量絞扭著他的心臟。


岸邊露伴煩躁這種沒有緣由的感覺。


「欸露伴老師!話劇還沒演完呢!」高中生嚇了一跳,追著突然轉頭就走的漫畫家,一直到他們都離開了校園,露伴才重新回頭看他。


「現在可是上課時間。你就這麼出校門合適嗎。」


「沒關係啦。」仗助聳聳肩。「我也不是工作人員,今天因為演話劇的關係全校休假一天。」


於是露伴重新皺起了眉頭,仗助吭哧吭哧的跟在漫畫家身後,高大的身材讓他像個不稱職的跟屁蟲。


「露伴老師不回去繼續看嗎?」跟屁蟲在漫畫家彎過第二個轉角後發問。


「不了,我已經知道結局了。」露伴平靜的回答。他不厭惡悲劇,但他畢竟是個懂得為他人獻上輓歌的人。如果可以,他情願不參與哀悼的大合唱。


「話說,現在的高中生會讀蘭波的詩啊... ...」東方仗助小跑步挨近漫畫家身邊,他沒聽清露伴那一段自言自語般的喟嘆。




And the poet says that by starlight
詩人說,憑藉那朵璀璨的星光,



You come seeking, in the night, the flowers that you picked
你在夜晚找尋你所採擷的鮮花,



And that he has seen on the water, lying in her long veils
他在水上看見她,在長長薄紗裡飄蕩,



White Ophelia floating, like a great lily.
潔白的奧菲莉亞,宛如一朵大百合花。



——節錄自阿爾蒂爾.蘭波詩歌《奧菲莉亞》第三節





*






岸邊露伴跳河了。


當收到康一慌張的通知時,東方仗助為難的抓了抓後腦勺。


露伴可以說是最不可能尋短的人了,他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把漫畫看得比自己重要。這樣的岸邊露伴跳河那絕對不是自盡,十有八九是為了取材。


... ...但就這樣放著那也不是個事。雖然知道露伴大概不會真的弄死自己,但要是有個差池那也是大大的不妙。仗助起身朝著距離最近的河堤前進,在途經的花店裡買了一束百合花。


高中生在河堤上的人行道遇見了圍觀跳河的無關人群。平凡而自認正常的人們細聲議論,一驚一乍的主角是雙手交疊胸口,於清澈的河水中載浮載沉的漫畫家。「真是個瘋子」,仗助聽到諸如此類的評價,他苦笑,很顯然他無法對這種略帶惡意的說法做出唯心的反駁。


仗助稍微超前露伴隨波逐流的進度,蹲在河岸邊等著。雖然沒有身著白紗,但露伴白色的長外套後擺在水裡暈染開來,倒也如一朵盛大的白百合吸引著高中生的目光。百合中央的漫畫家閉著眼,長長的睫毛上顫抖著露水。綠色的髮絲散在細微的波浪裡,他的臉色慘白到像是真的死了似的。


「奧菲莉亞是不小心掉進河裡的喔。」仗助輕聲細語的說道。露伴塗著深色眼影的眼皮跳了跳。「對不起打擾到露伴老師取材了,但是老師要是這樣一路飄到海裡去了我也會很困擾的。最重要的是,你這樣是會著涼的喔。」


岸邊露伴睜開眼睛,毫無預兆。東方仗助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狠狠的嚇了一跳。露伴翡翠一般的美麗眼瞳流轉著水波一般的光。


「真虧你還有認真的看劇本啊。」岸邊露伴的聲音有些啞,還有一點不可聞的顫抖。即便天氣再如何暖和,水裡那一向是徹骨的冷。露伴站了起來,帶起一身飛飛揚揚的水花,像只落水的貓上岸時還不忘優雅。仗助一個箭步把借來的乾燥浴巾披到漫畫家身上,然後把他摁到有陽光的河岸上坐好。


「雖然沒有上場表演也不是工作人員,但我好歹也是參與了製作喔。」仗助擰斷百合花的梗,小心翼翼的編起了花圈。「比起這個,露伴老師得先換身衣服吧,這樣下去真的會著涼的。」


「我沒有帶衣服出來。」露伴理直氣壯的回答。仗助愣了愣,於是苦笑著脫下自己的制服外套,蓋到露伴披著的浴巾上。露伴斜眼看了看仗助,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好了。」


兩個人並肩坐在河岸邊不知道過了多久,仗助終於如此宣布。他舉起手上有些粗糙的百合花圈,將他放到露伴因濕潤而披散而下的髮上。


「這樣看起來更像瘋子了。」他聽到露伴小小聲的嘟囔。他笑,說才沒有呢露伴老師一直都很好看。然後看著漫畫家對他翻白眼。


「奧菲莉亞是真的失足落水嗎。」岸邊露伴轉回視線,晶綠的眼眸盯著日光下斑斕的水波。


「誰知道呢。」東方仗助也斂起笑容。「不過不論是不是失足落水,都改變不了奧菲莉亞被哈姆雷特放棄的事實就是了。」


「是呢。」非常難得的,仗助在露伴這裡獲得了認同。「那如果是你的話,會怎麼選擇呢?」


「王子殿下?」


仗助一愣,很快的展開了笑顏。


「所以啊,我這不是把你帶上岸了嗎?」


高中生輕輕握起漫畫家白皙修長的手,緩緩以唇覆上他仍然浸滿河水的冰涼,卻透著微微暖意的掌心。


「我美麗的奧菲莉亞。」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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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露
︳ooc大可能,超廢超爛超短,只是在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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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喔,對了。東方仗助迷迷糊糊的想著。


是這麼說的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不過這傢伙可不是什麼牡丹。自己就目前的狀態而言也是在他之上。仗助將手捋過岸邊露伴汗濕的髮。頭髮的主人緊緊抿著唇,他在努力不讓自己叫出聲。


真要以花來形容,岸邊露伴肯定是一朵罌粟。


無時不刻張揚著自己的劇毒,揮舞著滿溢惡意的利刺。但他的一顰一笑,他的聲音他身上的香氣,永遠得以恰到好處的遮斷他的理智,刺激他最原始的欲望。


他就是如此容易被他吸引。


「露伴老師... ...」東方仗助壓低了聲音,他的嗓子很乾燥,呼在露伴耳根的空氣灼熱無比。


「我... ...」他還來不及說完就去了。露伴再也沒忍住,一聲短促的哀鳴自紅潤的雙唇間溢出。


於是等到他察覺時,早已深陷其中不得而出了。





*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露伴,你討厭我。」東方仗助小小聲的說。用著與他高大的身軀完全不搭,可正是孩子特有的,淡淡委屈的語氣。


但岸邊露伴可不吃這一套。


「對。」他回答,一丁點迂迴的餘地也不留。


「我討厭你。東方仗助。」


牛糞頭的高中生站在漫畫家的家門口,安靜的垂著頭。看起来像做錯事被罰站的大孩子。


這是第幾次失敗了?仗助忘了。在第十次被拒絕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計算過岸邊露伴這是第幾次當著自己的面甩上大門。


這是一場拉鋸戰——東方仗助這麼想著。一場比誰先妥協,誰先落敗,誰的情感先輸給對方的比賽。


岸邊露伴用力的畫下了界線,用他斬釘截鐵的厭惡。而仗助則是不顧一切的向前,誓要以他的破壞力A扯爛漫畫家的防線。


「說不定那傢伙是真的討厭我呢?」他不只一次這麼質問過自己,但隨即再一次建立起自信。


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


「可是露伴,我喜歡你。」


東方仗助發誓,他絕對沒漏看露伴眼中閃過的,一瞬間的動搖。





*





曖昧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或許說是「曖昧」那都有一點自誇的意味。露伴對他那是從來沒有過好臉色,更別說是一點點他要接近成功的暗示。


但是東方仗助不急。他一點也不急。他足夠敏銳,敏銳到去發現自己的言語,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詞都像銳利的鑽頭,一點一滴在擊垮岸邊露伴對他豎起的堡壘。


大約是兩年前,這個與他初次見面的漫畫家閱讀了康一的記憶,嘲笑了自己的髮型後被狠狠捶了一頓。


在那之後,他帶著變成骰子的未起隆坑了露伴一把,順帶把他的房子給燒了。


然後,他為了救露伴,把噴上裕也那小子給揍到繼續住院。


到這裡,連東方仗助自己都無法確認自己對漫畫家抱持著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說是討厭,卻好像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因為在他的認知裡,「討厭」那該是恨不得對方趕緊死一死別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激進情感。


他很快的收斂起「討厭」這個詞彙。可岸邊露伴不領情,仍然皺著眉頭,大聲宣揚著自己與仗助的不共戴天之仇。好像「東方仗助」同「厭惡」是一組同義詞似的。


但除此之外,岸邊露伴從來沒有傷害過他。


吉良吉影死去那天,露伴站在空条承太郎身後,在隨著救護人員離去後漸漸散去的人聲鼎沸裡,靜靜的盯著仗助,和他滿身的傷。


「辛苦了。」仗助一瞬間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大約一年前,仗助,億泰和康一偶遇了川尻早人。堅強的小學生似乎是覺得他們有知道事情過程的權利,他將敗者食塵中發生的事告訴了他們,那些早已說給spw集團和空条承太郎聽卻沒有告訴過仗助他們的細節。


結果,人話都還沒說完,仗助連書包都沒拎就朝漫畫家的住家跑去。


即便露伴同自己一樣,本該不記得敗者食塵中發生的事,仗助仍然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什麼用力拉扯著,痛的難受。


——結果自己差點,連誰都守護不了嗎?


——結果自己其實,根本沒有守護到他嗎?


岸邊露伴在擺著一張臭臉開門的一瞬間就被高中生硬扯進了懷裡。


「喂——」露伴想掙扎來著,奈何自己根本沒有掙脫的力氣。


東方仗助緊緊抱著露伴,第一次感受到他的體溫,他長外套的質感,和他身上的淡香。這一切像一個信號,像一個吹響進攻的號角。像一個為罌粟之毒迷濛到神智不清之人徹底淪陷於花田中前最後一聲陶醉的咆哮。


一瞬間,所有疑問在不需解釋的情況下獲得了解答。


東方仗助顫抖著卻堅定的開口。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在距離岸邊露伴對他說出一樣的話之前,他還要再將同一句話反覆咀嚼兩千五百三十二次。但他肯定的是,這句話,在明年,後年,在他們的生命走向終點,在世界末日的那一天,他仍然會繼續訴說,對著此刻在自己懷裡的那個人。


「露伴,我喜歡你。」


果不其然,美麗的罌粟花惡狠狠的皺起了眉頭,以致命而魅惑的毒注入東方仗助的胸口。


「這麼剛好,我可是非常討厭你的。」


「東方仗助。」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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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個人妄想的生存花(阿強沒結婚)世界線
︳仗露(主)x承花(副)
︳ooc可能,無肉清水,超廢超爛,只是在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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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漂鳥,來到我窗前歌唱後便飛去了。無歌可唱的秋日黃葉,僅僅飄落了一聲嘆息。」——泰戈爾《漂鳥集》








花京院在杜王町的海岸邊有一間房子。


他的確還遠遠不到需要飴養天年的年紀,但他的身體狀況是不如以往了——說到底能夠在腹部被捅穿的情況下苟延殘喘下來那都該說是奇蹟。空条承太郎為他買下了這間臨海的小別墅,而目前定居在美國的他也會隔三差五的來這裡住個一段時間。海洋博士說等財團那裡慢慢的沒他的事之後他就會過來和他一起生活,花京院笑著說他可以等。為了遇見承太郎他都等了十七年。


浪花敲擊陸地的節拍似乎也把時間的腳步給沖散了。花京院經常自嘲自己過的根本是和老年人沒有差別的生活,就連生活用品都有spw財團到府補充。若非是這座充滿活力的小鎮,他怕是真的要過那種整天泡茶看海的日子。


多虧了承太郎,幾乎足不出戶的花京院仍然得以認識小鎮裡的許多人。他們大多是活力充沛的高中生和鎮上的年輕人,更重要的,都是替身使者。花京院從來不會拒絕任何人的拜訪,他的住所也因此鮮少有長時間的安寧。


2000年的春天,花京院的家中多了一名住客。


紅髮的青年輕輕的將黑咖啡放上餐桌,年輕的漫畫家小小聲的道謝。


岸辺露伴說他是來躲人的,花京院只是笑了笑就接受了這個說法。這間靠海的小屋雖說是小,但一個人住還是太大了些。他清理出一間客房,讓漫畫家把這裡當成自己家。


「是要躲仗助嗎?」花京院問。他對承太郎的小舅舅和露伴之間的事還是略有耳聞。


綠眼睛的漫畫家皺著眉頭不說話。花京院也沒有再問,這樣的沉默通常代表著默認。


露伴在一兩天後似乎就把仗助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了。他拉著花京院說想聽聽他的故事。


花京院記得自己以前似乎也說過一次,在距離住家有些距離的沙灘上。仗助,億泰,康一,裕也和未起隆圍成一個小圈圈,等著遮陽傘下的自己說說那場曾經的冒險。故事的主角本人在離他們有些遠的地方,白色大衣的海洋學者在進行他最熱衷的研究。


其實花京院一點也不介意被露伴當本書翻,但同一個故事總是自己來說更能消耗一個人呆坐著的時間。他清楚的記得那五十天的每一個細節,包括對結局無足輕重的那些。岸辺露伴也著實是個好聽眾,最起碼不像高中生們樂於舉手發問。


花京院在那之後收到了漫畫家為自己畫的一張手稿,畫裡是露伴想像中的,穿著制服的,年輕的自己。花京院滿意的向漫畫家討了個簽名,然後將畫錶了框。他說要把它寄給美國的承太郎。


「您一直在等承太郎先生。」岸辺露伴盯著杯中咖啡蒸騰而上的熱氣。「那是什麼感覺?」


花京院眨眨眼。然後他微微一笑,將今天的早報放到餐桌的角落。他很少看這東西了,因為那裡頭總是沒幾個好消息。


「去年夏天我在這裡放了些小魚乾。」花京院指了指身後的窗台。對於紅髮青年突如其來的岔開話題,岸辺露伴什麼都沒有說。


「有幾只海鷗聚了過來,一下子就把魚乾搶光了。」露伴順著他的目光望向窗外,春季仍寒的海風拍打在玻璃上。外頭什麼也沒有。


「不過幾天之後牠們都漸漸不來了。大概是因為比起小魚乾,還是新鮮的魚好吃吧。到最後只剩下一只特別瘦弱的還會過來,如果我忘了要放魚乾,牠還會敲窗户催我呢。」


「後來呢?」岸辺露伴喝了一口咖啡。他彷彿在氤氳的蒸氣中看見趴在餐桌一端,笑著看窗外海鷗的花京院。


「後來?也沒有怎麼樣啊。」花京院拉開椅子坐下。「夏天結束之後就不來了。大概是飛到更溫暖的地方了吧。」


「所以我在等喔。等今年夏天到來的時候,我會再放些小魚乾在窗台上,看看牠還會不會來。」


「等待啊,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喔。」花京院雙手捧著自己的杯子。「一開始會焦慮,會煩躁,會恨不得目標早一點到。但時間一長,等到你都習慣了等,習慣到讓等待成為了生活的一部分。等待本身都會變成一種享受。即便你仍然對你所盼望的未來迫不及待。」


露伴沒有再說話,只是小口小口的啜著他的咖啡。黑咖啡早就已經不燙口了,但他沒有察覺。


「18歲。」不知過了多久,漫畫家小小聲的開口。「他要我等到他18歲。」


花京院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將未出口的笑意融化在溫牛奶裡。


「這不是挺好的嗎?」他說。露伴理所當然的沒有回答。


這種沉默通常代表著默認。









岸辺露伴的「躲人」計畫僅僅持續了一個多禮拜就告破了。東方仗助在一個週日找上門來,一眼就看見幫著花京院換新窗簾的露伴。


「我以為你離開杜王町了!」牛糞頭的高中生痛心疾首的指責。「就算只是來花京院先生家也得說一聲嘛!我還以為你又去哪裡取材了!」


「我為什麼一定要告訴你。」岸辺露伴皺著眉頭。「而且我的確是來取材。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有點想了。」


「啊?什麼?」


「離開杜王町啊。」露伴似乎開始沈浸在他完美的計畫中,完全沒有注意到高中生的手足無措。


「一定會有所嚮往的吧,聽完花京院先生的故事。」露伴將換下來的舊窗簾小心翼翼的對折。「讓我也想親自去一趟埃及啊!」


「欸?露伴也太狡猾了,我也想去啊!」仗助大聲嚷嚷著。漫畫家的表情和看見烏龜的仗助相差無幾。


花京院拉上新窗簾偷笑,將幼稚的拌嘴留給屋外的兩人。








2000年的夏天,仗助和露伴前往了埃及。


東方仗助經過了一番鬥爭,終於成功的讓母親同意自己使用中彩票得到的錢到埃及旅遊。


據說兩人在機場又轟轟烈烈的吵了一架,最後是送機的一票人費盡心思才把他們好好的送上飛機。


「他們的感情真好呢。」花京院笑著回應。空条承太郎聳聳肩,伸手把他的紅髮揉的一團亂。


「那是什麼?」白色大衣的海洋學家問。


「小魚乾。」紫色眼睛的青年微笑著回答,將手裡的東西撒上窗台。






——fin









→我全程腦內大喊「你們喬家的男人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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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這東西是不是應該在當天放... ...算了
*ooc可能,我想看他們抱抱(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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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仗助不喜歡情人節。


說實話吧,他並不是厭惡這個日子。畢竟他也沒什麼立場去對那些在大街上挽著手的情侶們說三道四品頭論足。但或許是由於出身的特殊性,東方仗助對「愛情」從來都抱持著與時下年輕人不太相同的態度。就像他的母親對遠在異國的喬瑟夫.喬斯達的感情一樣——「愛」本來就該是一種崇高的,令人尊敬的高尚情感,本就該是一種需要付出與負責的生命經歷。可太多太多的人卻將愛當作一種表明身份的標誌,一種口號,一種隨手可得過手則忘的消耗性物品。這太膚淺。就像一個女孩或男孩在情人節那天收到的巧克力或鮮花一樣廉價。


「... ...未成年不能喝酒。」綠眼睛的漫畫家淡淡的拌著面前的咖啡,支在桌面的手撐著下巴。


「我才沒有喝酒——而且這間咖啡店沒有提供酒精飲料的吧。」東方仗助窘迫的反駁。可高中生知道自己剛剛著實是太失態了。他,東方仗助,竟然在岸邊露伴——那個和他最最最合不來的男人面前,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對情人節的看法。不,別說露伴了,他平時根本就不會在他人面前說這些話。這要隨便來個人都會覺得他喝醉了。仗助不禁遷怒到了康一身上——要不是他在上個月收到由花子的巧克力後就要三不五時的問自己和億泰該怎麼回禮,自己也不會老是想著有關情人節的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個岸邊露伴今天也過分安生了——自己失態成這副德性他怎麼半點嘲諷都沒有?


「沒喝酒啊——那就好。」漫畫家心不在焉的點點頭,G筆造型的耳墜晃呀晃。「沒事,你接著說。」


看吧。東方仗助在心裡震驚不已。這個心眼壞的可以的漫畫家怎麼可能會錯過任何一個嘲笑自己的機會呢?除非他——


「幹嘛,你那什麼表情。」仿佛是注意到了仗助臉上的驚訝,露伴皺了皺眉頭。「我還沒有低俗到會拿別人的感情世界開玩笑——你接著說吧,我看你挺需要說些什麼的。」


開什麼——開什麼玩笑。東方仗助在心裡不住的翻白眼。竟然在這種地方擺出一副貼心好長輩的態度——明明也才大自己沒幾歲,也沒交過女——欸。


「不會吧... ...露伴你交過女朋友嗎?」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漫畫家好看的眉頭之間的刻痕變得更深了。他顯然對高中生突如其來的轉換話題很有意見。東方仗助滿意的發現自己認識的那個露伴回來了。


「沒有啊。」於是,仗助也很自然的換回了他那張嬉皮笑臉,面對露伴時最常用到的欠揍表情。「只是想知道嘛。」


露伴終於放下了他用來攪咖啡的攪拌棒,改捏起馬克杯的握把。


「沒有。」他賭氣似的回答。


「欸——」太稀奇了,岸邊露伴竟然會回答自己無聊的八卦問題。仗助決定不要放棄這個機會。


「那露伴有喜歡的人嗎?」


露伴的表情像仗助看見烏龜時一樣精彩。而他也理所當然的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可這樣的沉默通常代表著默認——仗助當然沒敢再問下去,只是一種微弱到幾乎沒有的,近乎於茫然若失的空洞感還是在高中生的心底漫起小小的波瀾,而他甚至不明白這種感覺為何而來。


場面瞬間陷入令人坐立難安的尷尬。漫畫家小口小口的啜著他的咖啡,視線投向露天咖啡廳外,在暮色中逐漸稀薄的人來人往。仗助也捧起自己點的那杯茶,盡他所能的讓自己看起來能忙碌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來了一恰到好處的巨響打破了黃昏的沉默——不,或許「恰到好處」用的不是很準確,因為那對當事人來說該是糟糕至極的體驗。


馬路對面的酒吧傳來哐噹一聲巨響,聽上去像個人被什麼絆倒似的。岸邊露伴擰著眉頭,東方仗助甚至直接站了起來。一個擁有戰鬥能力的替身使者總是對平息紛亂更有自信些。


但他們很快的發現這並非替身使者所為。一個女孩淚流滿面的衝出酒吧,糊得亂七八糟的妝容下不住的是啜泣和不成句子的咒罵。漂亮的衣裳髒了破了好幾個地方,絲襪在右邊膝蓋的地方破了個洞,看來正是她製造出了那一聲響。


女孩的身後緊跟而出的是個年輕人。現在明明只是接近晚飯時間的黃昏——還遠遠不到一個人醉到一塌糊塗的時候,可那個稍微收拾一下便也是一表人才的青年卻衣衫不整,滿面通紅,一身酒氣伴著不成拍子的搖晃步伐。更糟糕的是青年滴著鮮血的手裡用力握著的是一片前端尖銳的玻璃。


東方仗助馬上朝著兩人的方向跑了過去。眼角餘光他看見露伴也跟了上來。有那麼一瞬間他很想要那個百分之九十九是來取材的漫畫家滾回去,可是——「我可沒低俗到會拿別人的感情世界開玩笑」——仗助頓了頓,還是沒攔住他。


他們跟著女孩和青年彎入一條小巷,即將沒入地平線下的夕陽被提前拋在視線之外。路燈尚未點亮的巷子裡一片黑暗,女孩的啜泣聲很快的湮沒在了漆黑中。至少她是成功的離開了,東方仗助安慰的想。


可醉醺醺的青年可不會這麼想。歪七扭八的步伐讓他很快的就跟不上女孩的腳步,他本來就距離身後的仗助和露伴更近一些。此時丟失了女孩的去路,他猛的就是一聲混雜著瘋狂與悲慟的怒吼。


誰也沒想到青年會突然發難。誰會知道他轉過身就是一個雙手握著玻璃碎片,兇猛異常的突刺呢?尖銳如刀刃的碎片突如其來就往露伴腹部捅去,兩人都嚇了一跳。


好在誰的反應都能算快。


「瘋狂鑽石——」
「天堂之門——」


白色的小小人影靈活的翻開青年的書,而露伴本人似乎對他的故事一點興趣也無,只是以他那極不科學的筆速寫了串文字。先下手為強一向是露伴的戰鬥學問。


而仗助則是讓瘋狂鑽石盪開了青年手中的玻璃碎片,然後抓著露伴的衣服就一把將對方往自己懷裡塞,隨後收緊雙臂把人抱的死緊,好像一鬆手對方就會消失似的。


「喂仗助——」


露伴混合著訝異和不爽的聲音被玻璃落地的清脆聲響撕裂。遭受到看不見的攻擊明顯的讓青年慌了,他拔腿就跑,把逐漸沒入在夜色裡的小巷留給兩人。


高中生此時才終於回過神。如果可以,他大概很樂意給自己一拳,能把自己揍暈那是最好。


岸邊露伴的臉仍然被他強迫性的埋在自己的胸前。漫畫家肯定能被歸類為身材高挑的那種,但喬斯達家得天獨厚的基因讓他仍然要矮上仗助一個頭。此時被仗助抱在懷裡,他沒有掙扎,甚至沒有做什麼特別的動作。但東方仗助相信他肯定會要一個理由。


要死。他該怎麼辦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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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節日要求無腦發糖,以致ooc可能,反正很短很廢,基本就是個不重要的結尾,不過姑且算是個HE

1和2都在這個合集裡面,麻煩自行翻閱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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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意思是知道就說知道,不知道就說不知道。相同的,當一件事是事實時,那就說「是」,如果不是事實,那就說「不是」。非常簡單的道理,岸邊露伴也不是不知道。可事關自尊和臉面,那就是「是」露伴也要大聲嚷嚷著「不是」。


這麼說可能有些籠統了。那麼稍微舉例說明吧。


比方說「岸邊露伴在意東方仗助」、「岸邊露伴關心東方仗助」之類的,那是百分之百會得到露伴否定的事例。至於這是不是「事實」,一點也不重要。


漫畫家擺著一張有話快說沒事快滾的臭臉,狠狠的瞪著牛糞頭的高中生。這可是搞得他好幾天沒法好好睡覺的兇手——如果他願意認錯那倒另當別論,露伴想,他大概可以從輕發落,他可是個成熟的大人。


但或許這貨不是來道歉的呢——露伴覺得自己還是太甜了。不過這又怎麼樣呢,他可不怕跟這傢伙大吵一架,露伴正積了滿肚子的火沒法好好發洩呢。


反正不管怎樣,露伴都確信自己應付的來。不說別的,就論吵架露伴就是一好手,何况這事在他眼裡就是這坨牛糞頭的鍋。所以漫畫家只是瞇著眼,審視的把高中生上上下下看過一遍。


「幹嘛?」


「呃... ...」被露伴幾乎可以殺人的目光瞪的有些發虛,仗助萬分尷尬的搔了搔後腦勺。


「呃,好吧,就是那個... ...康一今天跟我說,呃,你,好像很在意前幾天我待在你家的事... ...」


露伴的眼睛瞇的更細了。


開什麼星際玩笑——他,岸邊露伴,會在意東方仗助?門都沒有,他怎麼可能呢,他之所以會這麼煩躁,是因為——是因為什麼呢?


「反、反正我就是要說,我真的沒在你家幹嘛,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午後陽光的緣故,高中生的臉看起來有點紅。「這麼說你也不會相信的吧,那、那我乾脆講明白一點好了!」


高中生的語氣裡出現了明顯破罐破摔的味道。


「你如果真的要問為什麼的話,那、那就是因為我喜歡露伴啦!」


啊,沒錯,是因為他總覺的東方仗助在他家裡就不是件多妙的事,這貨上次可是燒了自己的房——


「哈???!!!」


東方仗助面紅耳赤的喘著粗氣。他看起來可不像在開玩笑——這也不是什麼開玩笑的好話題。


這下岸邊露伴可有些慌了。他該做出什麼回應?


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這是為人處事最簡單的道理。


「岸邊露伴也喜歡東方仗助」?露伴第一時間就想蓋上一個大大的「不是」。


可他還是沒能這麼做。


他該怎麼辦啊?






--fin











【後日談】



「所以我那個時候就說了嘛。」億泰吸了一口飲料。「喜歡就去告白啊。」


「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仗助哼了一聲。「我是真的以為那傢——露伴他,很討厭我啊。」


「反正結果是沒有嘛。」康一笑嘻嘻的回答。「雖然說仗助你能和露伴老師和好是很好啦,能夠順利交往也很好... ...」


「不過不管怎麼說,跑去人家家裡蹲點真是超像痴漢的。」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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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廢,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了,好冷,我頭好痛

初十快樂,我也不是很清楚為什麼初十需要那麼大費周章的慶祝呢,初十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呢,真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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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也在這個合集裡,麻煩自行翻閱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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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東方仗助無言以對。他沒料想到露伴會對自己的逗留與離開有那麼大的反應,竟然都追問到康一這裡來了。那個露伴難道不應該恨不得自己早點滾,滾的越遠越好嗎?


廣瀨康一在被迫聽了漫畫家發牢騷的隔天中午,難得沒有和女朋友共度午餐時光,而是抓了仗助和億泰一起——噢好吧億泰是順便的。康一雖然在某些地方有些壞心眼,但終歸不是個能對他人的心事撒手不管的主,即便那件事在他眼裡支微末節到不值一提。


就某種意義上來說熱心助人的康一同學連中餐都還沒開始吃呢,開門見山就直接突入了最關鍵的問題。「那個時候你到底是在露伴老師家裡幹什麼啊?」


很棒。東方仗助答不出來。不是不敢答,更不是不能答,而是這™的根本就沒有答案。


沒做什麼。如果真的硬要一個答案,大概就是這個吧,他什麼也沒做,真的就只是待在那裡而已。這聽起來就已經夠蠢了,蠢到仗助自己都保證絕對不可能說出口。可這還不是極限呢,要是他說出來,康一再更進一步的追問,全世界都會知道理由的愚蠢程度能夠刷新不知多少次普通人的三觀。


他不開口,康一自然也不會咄咄逼人。可仗助那微妙又糾結的表情他可是盡收眼底。在某種程度上過著玫瑰色現充生活的康一同學腦筋轉了轉,基本也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但康一是明白了,仗助本人明白了沒可就不得而知了。有道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康一相信談戀愛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康一想了想,壓低了聲線,製造出說悄悄話的感覺。


「好吧我猜猜,仗助君... ...你只是想把握能待在露伴老師家裡的時間?」


賓果。正解。真不愧是康一君。東方仗助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但他還是忍住了。開玩笑。這一出口不就等於是承認他想待在露伴身邊——不就等於承認他對那個岸邊露伴——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那可是岸邊露伴,那個驕傲、自大,不聽人說話又拗的要死的岸邊露伴。他,東方仗助,可沒少受過那傢伙的氣——他在第一次和自己見面時批評過自己的髮型。


但這可不好解釋他多待在露伴家裡的那段時間。那幾乎可以說是鬼使神差,他可是抱著百分之九十九的機率會被露伴轟出去的覺悟敲門的,誰知道露伴非但什麼也沒有說,還讓自己單獨進了他工作室呢。


天知道。仗助待在露伴那的時候有多坐立難安。漫畫家雖然讓他進屋了,可不但一句話也沒跟他說過,根本可以說是對他視而不見。仗助再怎麼厚臉皮,也只夠厚到讓他多待了一個禮拜。


結果呢。完全被屋主當成嫌疑犯了。


東方仗助現在只想撞牆。


聽完仗助前前後後這麼一說之後,康一用力的捏了捏鼻樑。他感覺自己的腦袋突然劇痛了起來。


怎麼那麼麻煩,兩個人都一樣。談戀愛就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這件事康一是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了。真的有這麼難嗎,稍微往那個方向想一想——喜歡的那個方向。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算認知到了好像也不能代表幸福快樂的結局。康一發現自己完全可以想像這兩個人懟起來幹,進行起一場誰先告白誰先輸的無聊比賽。天地良心,他們最不想輸的人正好都是對方。


啊,好麻煩。康一忍不住想仰天長嘆。又不是在演好想急死你——他們這可不是拖拖拉拉的戀愛番,想談戀愛麻煩簡單俐落速戰速決好嗎。


「先不管這些仗助君。」最後康一決定還是先解決當前問題,他們首先得解開露伴對仗助的誤會才行。


「你還是得先去和露伴老師說一下吧,說你真的沒有什麼壞念頭。」


飛機頭高中生的表情跟吃了一整顆檸檬一樣。


怎麼說——怎麼說都是因為露伴想太多吧——既然問題那麼多當初幹嘛讓自己進屋呢,這不是自討苦吃嗎。可即便高中生腹誹不已,他在下課後還是被兩個死黨連拖帶拉的拖到漫畫家的別墅門口。


「喜歡就去告白嘛。」跟著康一到一邊躲著前,億泰一臉正經的對仗助說道。


什麼鬼。仗助在腦子裡瘋狂翻著白眼。他,東方仗助,可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喜歡岸邊露伴。


可事實呢。


高中生搔了搔後腦勺。


他還是決定先別想那麼多,按門鈴先吧,說不定露伴不在呢。


門鈴響過沒多久,別墅的門被碰的一聲打開。身為屋主的漫畫家似乎不怎麼——不,是非常的不高興。仗助頓時就有點慫,他從來對怒目瞪視著自己的露伴一點辦法也沒有。


「露伴... ...」得了,結果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像求饒似的軟弱。如果可以,仗助怕是會轉頭就跑。









<<tbc






祝大家新年快樂!新的一年也請多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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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動畫而言)劇透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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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其實沒什麼好說的(
很短很廢,只是無聊的隨筆
無肉/清水/其實只是在亂說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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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例來說吧。」岸邊露伴搖了搖他夾在修長指間的素描筆。G筆造型的耳墜伴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現在這裡有一篇你非常喜歡的漫畫——你那個是什麼表情。沒有人強迫你一定要以我的漫畫為例,隨便想一個你喜歡的漫畫吧,你不會告訴我你連jump都沒看過吧。」


「總之。這是一個好故事——你真心喜歡著的故事。最重要的是,你很喜歡裡面的角色,是能夠因為角色的經歷而產生情緒起伏的那種喜歡。」


東方仗助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的用手上的吸管拌著桌上的飲料。冰塊碰撞玻璃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麼身為讀者,你會不會希望在這個故事完結的時候,能夠看到這個角色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結局?」露伴貌似也完全不需要仗助給出任何回應。他從頭到尾就好像是在跟自己手上揮舞的那隻筆說話似的,即便他和仗助是在同一張桌子旁面對面坐著的。


「... ...大概吧。」仗助想了想,還是回答了。今天他不過是難得的沒有和億泰一起放學罷了,就在經過咖啡廳前的人行道時被同樣是一個人的露伴叫住了。


露伴請了他一杯飲料——仗助本來想找個特貴的點,不過想想露伴根本不會在意這種小錢而作罷。然後在那之後他就一直坐在這裡聽露伴說話。


露伴會在這裡,本來好像是來交稿的。然後他似乎在和編輯的對談中聽說同一個雜誌裡的另一篇漫畫即將完結了。「是個完美的,所有人長大結婚生子,幸福快樂的結局」,露伴輕輕哼了一聲這麼說道。


「露伴你... ...露伴老師你不喜歡大團圓結局嗎?」聽見仗助的問題,從來沒正眼看過自己請來的聽眾的露伴總算瞥了高中生一眼。


「我沒有不喜歡。」沉默了一段時間後,露伴才嘆氣般的說道。


「不也很好嗎。不再需要打打殺殺,不再有任何的矛盾和爭執,只要作者一句話一張圖,這個世界就能夠永遠停留在理論上的幸福快樂。這種結局對讀者來說是最沒有壓力的。」


「本來看漫畫就是圖個開心嘛,幹嘛非得因為那些死去了回不來的角色傷心的死去活來。喜歡的角色從此以後幸福的活著,喜歡的cp結婚發糖,對大多數的讀者來說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仗助微微開了開口,但還沒想好要怎麼開頭,露伴就接著說了下去。


「但是啊。這樣生硬——或許也可以說是套路的結局,對角色來說真的是幸福嗎?」


「如果對那個角色來說,在某個劇情,某個地方就直接那麼死了,才是最幸福的呢?」


仗助重新閉上了嘴巴。


他大概知道了。這個年輕的漫畫家只是在借題發揮自己對於創作的看法,而自己就是那個剛好不幸路過的聽眾。不過露伴也不是在找自己麻煩,他也沒什麼特別的事要做,就這麼一路聽他說話聽到了現在。


「讀者之所以畏懼角色的死亡,無非是因為『在那之後的劇情就再也看不到他』。」露伴似乎完全沒有察覺仗助的反應,自顧自的繼續說了起來。「但是,但是——如果死亡才是讓這個角色真正擁有生命力的,最好的結局呢?」


「因為這個角色死了,所以他在讀者心目中的地位會被無限拔高——大家會開始做『如果誰誰誰還活著』這樣的偽命題,樂此不疲。當然,大家會痛苦會惋惜會不捨,但不能否認的就是,他會在所有讀者心中留下一個更鮮活的形象,比起最後跟誰幸福快樂的活著還要鮮明。」


「那個,露伴老師。」仗助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開口了。露伴停下了拿著筆在半空中畫圈圈的動作,轉頭望向輕輕咬著吸管的黑髮少年。


「我並不是很懂創作啦... ...可是啊,我總覺得,不管是對於一個角色,或是現實生活中的一個人來說,果然還是活著最好了啊。」


「即便從此平穩,甚至是庸庸碌碌也無所謂呢。因為,死亡這件事本身,就是對死去的人和活著的人的一種折磨啊。」


「就像是... ...舉例,我只是舉例。」


「如果這是一個故事。」仗助指了指自己。「那麼,如果死掉的人是露伴老師,我一定會自責難過一輩子的。」


「... ...」


「... ...你... ...你... ...」露伴簡直氣不打一處來。「誰在跟你講這個了?!」


「誒?」


「你... ...唉,算了。」露伴的腦中閃過千千萬萬個詞彙,卻沒有哪個能夠確切的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於是他放棄似的仰頭望向天空,是被層層暮色暈染成的淡橙色。


「說的也是啊... ...」露伴喃喃道。聲音很小,專注著擺弄眼前飲料的仗助沒有聽到。


「『如果死去的是你』,我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的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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