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個奉愛為信仰的,虔誠的教徒。又像一個只為愛人而生的,臆病的偏執狂。他不畏任何人對愛情的冷嘲熱諷,甚至根本不在乎他所愛之人究竟是如何看待自己與這份感情。只因他確信,他深愛他,而他對他也絕對並非毫無想法。


人們說,你這是在和一個瘋子談戀愛。


那又如何。東方仗助以接近蠻不講理的言論將肉身擋在他和神聖的愛情之前。


若是如此,那我也是個瘋子。











Ophelia (奧菲莉亞)



︳仗露
︳ooc可能,無肉清水,很廢,只是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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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pale Ophelia! beautiful as snow!
啊,白皙的奧菲莉亞!美麗的如同白雪!


Yes child, you died, carried off by a river!
是啊,孩子,你已葬身於洶湧的河流!


It was the wings decending from the great mountains of Norway
只因挪威的風自高山吹落,



That spoke to you in low voices of better freedom
向你傾訴,這苦澀的自由;



It was a breath of wind, that, twisting your great hair,
微風拂起你的秀髮,



Brouhgt strange romors to your dreaming mind;
給你夢幻的心靈帶來奇異的呢喃;



It was your heart listening to the song of Nature
是你的心聽從自然的召喚,



In the groans of the tree and the sighs of the night;
於那呻吟的樹林與嘆息的夜晚;



It was the voices of mad seas, the great roar,
是波濤那巨大的咆哮,



That shattered you child's heart, too human and too soft;
嚇壞了你有著萬般柔情的年輕心靈;



It was a handsome pale knight, a poor madman
那英俊蒼白的騎士,可憐的瘋子 ,



Who one April morning sat mute at your knees!
在初春的清晨默坐你的雙膝之下!



Heaven! Love! Freedom! What a dream, oh poor crazy girls!
天堂!愛情!自由!如此美麗的夢,啊,可憐的痴情人!



You melted to him as snow does to a fire;
如雪融化於火,你融化於他的靈魂裡;



And your great versions strangled your words
美好的幻想奇異了你的言語


And fearful infinity terrified your blue eyes!
而恐懼驚嚇了你美麗的藍眼睛!


——節錄自阿爾蒂爾.蘭波詩歌《奧菲莉亞》第二節——



「... ...怎麼樣露伴老師,其實還是非常精彩的吧?」東方仗助毫不羞赧,不,應該說是非常自豪的笑著,好像他就是這場話劇的導演。


舞台上的奧菲莉亞頭戴花圈身披輕紗,在意象化的水流裡被送葬。淡藍色的舞台燈光慢慢黯淡,到最後只餘一片混沌的漆黑。剩下禮堂的出入口一方戶外的自然光,在觀眾如雷的掌聲裡突兀的明亮。岸邊露伴一手抱腰,斜倚著門框。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東方仗助站在漫畫家身旁。


「... ...還不錯。」高中生的話劇表演能夠得到這等嘉獎那都該放煙花慶祝,這幾乎可以說是岸邊露伴至高的讚賞。


平心而論,葡萄丘高中二年級生這一次的大型話劇演出極為成功,極其華麗而澎湃的服裝場景和特效都足以見識這群學生花了多少心血在其之上。山岸由花子只要好好的說服她「康一太過正直不適合做哈姆雷特」,本來就漂亮的她盡心演出那是基本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美麗的奧菲莉亞。


「... ...話又說回來了,為什麼你沒上場。」岸邊露伴說話的時候,兩隻翠綠色的眼眸都直勾勾的盯著即將帶來下一幕而緩緩上升的幕帘。他吝嗇的甚至不願分給自己說話的對象哪怕是一眼。


——畢竟在他不計私情而客觀的看法,東方仗助不論是長相還是身材那都該是妥妥的男一號,最次也該是雷爾提。


「噢,這個嘛。」東方仗助抓抓後腦勺,他似乎很習慣對方用這種傲慢的方式與自己說話。「因為他們說,演話劇的話得換個髮型。」


... ...意料之內的回答。岸邊露伴幾乎不可見的翻了翻白眼。他可還沒,也沒想弄懂那顆頭對東方仗助的意義何在。很顯然他是站在四大悲劇之一這邊的,為了優美的劇本可以稍微放下無謂的堅持。


「欸?露伴老師你這麼問,難道是覺得我應該上場的嗎?」仗助的腦子倒也是轉得快。「那老師覺得我上場的話該演什麼角色?」


漫畫家終於捨得將視線分給一直站在自己身邊,高大的高中生。舞台上,裝瘋賣傻的哈姆雷特正真心誠意的,高聲唱頌著對愛人的悼歌。


富有想像力本該是一個漫畫家的優點,但此刻岸邊露伴幾乎要後悔自己在這方面是如此優異。他想到東方仗助用這張完全能以英俊形容的面容站在聚光燈下,緊閉雙眼訴說著對另外一個人的愛戀。不該如此的,露伴搖搖頭想甩掉這份突然湧上心頭的,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的糟糕感覺。那像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壓在胸口,又像一股莫名的力量絞扭著他的心臟。


岸邊露伴煩躁這種沒有緣由的感覺。


「欸露伴老師!話劇還沒演完呢!」高中生嚇了一跳,追著突然轉頭就走的漫畫家,一直到他們都離開了校園,露伴才重新回頭看他。


「現在可是上課時間。你就這麼出校門合適嗎。」


「沒關係啦。」仗助聳聳肩。「我也不是工作人員,今天因為演話劇的關係全校休假一天。」


於是露伴重新皺起了眉頭,仗助吭哧吭哧的跟在漫畫家身後,高大的身材讓他像個不稱職的跟屁蟲。


「露伴老師不回去繼續看嗎?」跟屁蟲在漫畫家彎過第二個轉角後發問。


「不了,我已經知道結局了。」露伴平靜的回答。他不厭惡悲劇,但他畢竟是個懂得為他人獻上輓歌的人。如果可以,他情願不參與哀悼的大合唱。


「話說,現在的高中生會讀蘭波的詩啊... ...」東方仗助小跑步挨近漫畫家身邊,他沒聽清露伴那一段自言自語般的喟嘆。




And the poet says that by starlight
詩人說,憑藉那朵璀璨的星光,



You come seeking, in the night, the flowers that you picked
你在夜晚找尋你所採擷的鮮花,



And that he has seen on the water, lying in her long veils
他在水上看見她,在長長薄紗裡飄蕩,



White Ophelia floating, like a great lily.
潔白的奧菲莉亞,宛如一朵大百合花。



——節錄自阿爾蒂爾.蘭波詩歌《奧菲莉亞》第三節





*






岸邊露伴跳河了。


當收到康一慌張的通知時,東方仗助為難的抓了抓後腦勺。


露伴可以說是最不可能尋短的人了,他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把漫畫看得比自己重要。這樣的岸邊露伴跳河那絕對不是自盡,十有八九是為了取材。


... ...但就這樣放著那也不是個事。雖然知道露伴大概不會真的弄死自己,但要是有個差池那也是大大的不妙。仗助起身朝著距離最近的河堤前進,在途經的花店裡買了一束百合花。


高中生在河堤上的人行道遇見了圍觀跳河的無關人群。平凡而自認正常的人們細聲議論,一驚一乍的主角是雙手交疊胸口,於清澈的河水中載浮載沉的漫畫家。「真是個瘋子」,仗助聽到諸如此類的評價,他苦笑,很顯然他無法對這種略帶惡意的說法做出唯心的反駁。


仗助稍微超前露伴隨波逐流的進度,蹲在河岸邊等著。雖然沒有身著白紗,但露伴白色的長外套後擺在水裡暈染開來,倒也如一朵盛大的白百合吸引著高中生的目光。百合中央的漫畫家閉著眼,長長的睫毛上顫抖著露水。綠色的髮絲散在細微的波浪裡,他的臉色慘白到像是真的死了似的。


「奧菲莉亞是不小心掉進河裡的喔。」仗助輕聲細語的說道。露伴塗著深色眼影的眼皮跳了跳。「對不起打擾到露伴老師取材了,但是老師要是這樣一路飄到海裡去了我也會很困擾的。最重要的是,你這樣是會著涼的喔。」


岸邊露伴睜開眼睛,毫無預兆。東方仗助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狠狠的嚇了一跳。露伴翡翠一般的美麗眼瞳流轉著水波一般的光。


「真虧你還有認真的看劇本啊。」岸邊露伴的聲音有些啞,還有一點不可聞的顫抖。即便天氣再如何暖和,水裡那一向是徹骨的冷。露伴站了起來,帶起一身飛飛揚揚的水花,像只落水的貓上岸時還不忘優雅。仗助一個箭步把借來的乾燥浴巾披到漫畫家身上,然後把他摁到有陽光的河岸上坐好。


「雖然沒有上場表演也不是工作人員,但我好歹也是參與了製作喔。」仗助擰斷百合花的梗,小心翼翼的編起了花圈。「比起這個,露伴老師得先換身衣服吧,這樣下去真的會著涼的。」


「我沒有帶衣服出來。」露伴理直氣壯的回答。仗助愣了愣,於是苦笑著脫下自己的制服外套,蓋到露伴披著的浴巾上。露伴斜眼看了看仗助,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好了。」


兩個人並肩坐在河岸邊不知道過了多久,仗助終於如此宣布。他舉起手上有些粗糙的百合花圈,將他放到露伴因濕潤而披散而下的髮上。


「這樣看起來更像瘋子了。」他聽到露伴小小聲的嘟囔。他笑,說才沒有呢露伴老師一直都很好看。然後看著漫畫家對他翻白眼。


「奧菲莉亞是真的失足落水嗎。」岸邊露伴轉回視線,晶綠的眼眸盯著日光下斑斕的水波。


「誰知道呢。」東方仗助也斂起笑容。「不過不論是不是失足落水,都改變不了奧菲莉亞被哈姆雷特放棄的事實就是了。」


「是呢。」非常難得的,仗助在露伴這裡獲得了認同。「那如果是你的話,會怎麼選擇呢?」


「王子殿下?」


仗助一愣,很快的展開了笑顏。


「所以啊,我這不是把你帶上岸了嗎?」


高中生輕輕握起漫畫家白皙修長的手,緩緩以唇覆上他仍然浸滿河水的冰涼,卻透著微微暖意的掌心。


「我美麗的奧菲莉亞。」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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