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你抓起我的手。


第二次,你緊緊的把我抱進懷裡。


第三次,我說,夠了,我們就到此為止。你沒有理會我,自顧自的吻了我。


第四次。


... ...


第四次,你已經忘記我了。






︳士海
︳兩個人三個記憶一台戲,兩個人的三角戀
︳我流亂敘意識流。看不懂我的鍋
︳有自己設計的助攻角色,有一定的篇幅可是不重要因為只是助攻角色
︳助攻角色就是《月、砂時計と入道雲》那個,本文姑且跟這篇有連動
︳很廢很亂各種ooc不合原作請酌情食用





《輪迴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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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樹信神嗎?」


海東大樹回過頭。昏暗的教堂裡只剩下他自己和坐在木頭長椅上的嬌小女孩。她雖然是在同海東說話,沒有焦距的淺色雙眼卻直直盯著教堂深處的神像。


海東看了女孩一眼便重新挪回視線。


「不,不信。」他回答。他相信世界上不論是哪個神明都不會唆使人去偷竊。「我只相信我自己。」


身後沒了聲音。海東猛的回過頭,還好,女孩仍然坐在那兒,只是沒接話了而已。海東突然很後悔把她從那間書店裡帶出來。


這裡可不是她那無視一切時空規則的書店。這個世界上除了海東大樹之外沒有人認識天之川千冊。只要他稍稍不把她放在心上,她就會消失。


多麼的容易啊。想要逃避的話。可惜海東大樹已經沒辦法如此輕鬆愉快的消失了。擁有時空壁這種方便的能力,總是得犧牲某些事物,成為正常人的例外。


「好像有個神明是這樣的。」女孩又繼續說了下去。她好像根本不在乎海東到底有沒有理睬她,只是自顧自的說著自己想說的話。


「祂操控著人們的輪迴。如果一個人作惡多端,來世便得承受世間一切悲哀;反之,或許能夠在下一世擁有更順遂美滿的生活。」


「是嗎。」海東笑了。彎起的嘴角抹去了從一開始就凝重著的表情。


「那這大概就是妳所說的報應吧。」



*



說到底那時候為什麼會想去找他呢。又一次走在大修卡基地長長的石製長廊時,海東大樹斷斷續續的想著。


明明知道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了,去見他也只不過是讓自己難受罷了。或許他潛意識裡還是害怕被所有人忘記,或許他害怕門矢士會是最後一個把自己忘掉的人。


所以就算是一個全然不同的,以往的門矢士所不熟悉的海東大樹也無所謂。他後來還是重新讓他記住了自己。


但這對你很不公平,是不是?失憶後的門矢士每一個擁抱之間都隔著一台Blackbird, Fly相機,總是烙的他胸口發疼。他知道自己不該透過他去看過去那個大首領,但海東當然沒有辦法阻止自己這麼想。誰讓當年握住自己手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驕傲男人。


欸,我們淪落到這個結果,你到底怎麼想?如果能再不要臉一點,海東大樹會想這麼問他。但他終究是沒有問出口,門矢士本來也並非自願失去記憶。


月光從窗口灑進一道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像刀刃將廣闊的大廳切割成一塊一塊。海東大樹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室內回音裊裊,他已經絲毫不想隱藏自己的大駕光臨。


Diend Driver靜靜的躺在台子上。海東大樹也不急著拿,只是用指尖輕輕摩挲著變身槍上的紋路。每一個刻痕,每一道起伏,他想,這玩意姑且是讓他遇見士的原因,他該好好記住它。


「士,你在嗎?」他突然開口,略顯稚嫩的嗓音在空氣裡撞擊出悶響。都第幾次了,他還是找不到門矢士一開始是站在哪裡看著他的,所以他後來索性也懶得找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門矢士疑惑的發問,主動踏出陰暗的角落,來到海東大樹面前。就像是在玩一場能在存檔後不停重來的rpg遊戲,海東事不關己的想著。他幾乎試過所有相遇的開頭,即便他用盡一切手段也改變不了從今以後的一切。他們似乎注定就要以命運為賭注而彼此糾纏。


「嗯,對啊。」所以海東大樹瞇起眼睛,毫不客氣的直面對他。他笑著,笑出有史以來最艷麗的角度。


「遠遠不只你的名字喔——還有更多更多的,有關士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呢。」


比方說,你喜歡站在暗處看我。比方說,你習慣睡在靠窗的那一側,因為你不想讓清晨的日光驚醒我。比方說,你喜歡月亮勝過太陽。


比方說,你愛我。




*



「我以為海東會在妳這裡。」


千冊抬起頭。刺目的品紅色相機在她沒有焦距的眼裡散射出朦朧的光。


「不。」她回答。書櫃上的熏香氤氳著迷離的霧氣,女孩在胸前抱著一本厚重的地圖集。「他不在。」


「是嗎。」士垂下眼。海東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出現了。雖然他本來就不知道,也不能控制那個小偷該去哪裡,但一個動不動就在自己眼前晃悠的人突然消失得音訊全無,即便是門矢士也不免要擔憂他的生命安全。


他想見海東,現在立刻,士想著。他當然沒對本人說過,他喜歡海東用指尖朝人開槍時的笑容。就算他知道小偷先生想狙擊下的心臟不是他的。


失憶前的門矢士想必對他很好。抑或只是失去的事物總是更為美妙。他喜歡海東的眼睛,永遠都是亮亮的,像盛滿了星星,但這也的確讓他更忌妒以前的大首領。他肯定見過那雙眼睛閃耀著專屬於自己的歡喜。


外表年幼的說書人將蒸騰著熱氣的咖啡遞給青年。沒見過多少正常人類的她似乎固執的以為這是向人表示善意的行為。士沒有拒絕,卻也沒有將杯緣抿進嘴裡。他並不認為一杯黑咖啡能中和他心底的苦澀。


好在女孩的下一句話確實成功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大樹的確不在這裡——但我或許知道他在哪裡。」


「不過,士願意先聽聽一個故事嗎?」



*




晚風揚起小偷先生的翹髮,隨後散落進緩慢湧動著的空氣裡。海東的鞋跟在柔軟的草坪上磨擦著細膩的沙沙聲。明明大修卡裡根本沒有幾個人會主動出門,基地裡卻仍然有這樣一大片保養良好的草地,此刻在橘紅的夕暉下搖曳著燃燒般的顏色。


海東掏出他的Diend Driver,將它高高舉起後襯著夕陽的光仔細端詳著。這一次少了很多的爭吵和打打殺殺,他的變身槍幾乎還是全新的。海東瞇著眼睛想了想,又是一次這麼多年,他都忘了上一次他在它身上留下了怎麼樣的擦痕。但他依稀記得最開始相遇的那一次,他拿變身槍砸大首領的背,青石地板在槍口上擦出一道深邃的傷。


待在門矢士身邊真的挺開心的,海東想。他似乎能夠理解為什麼這樣一個冷淡的男人永遠不缺乏追求者。海東用指尖滑過槍上的每一道凹凸起伏,槍管上閃著亮眼的藍——或是他更願意稱它為氰藍,就像士喜歡強調Decade是品紅色一樣。


他幾乎用過所有方法。好幾次他與士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隔閡,好幾次他動不動就對他惡言相向,很少——但有幾次他幾近甜膩的對他示愛,更多的時候他用盡力氣就想把士往外推開。


但門矢士仍然還是門矢士。任由海東往前靠近還是向後退開,他仍然是那個雷打不動的驕傲首領,仍然固執的認為他想要的肯定能到手。


海東記得有一次他自暴自棄的把自己的目的全都告訴了他。他也不愧是門矢士,在得知自己喪失記憶的未來後,卻仍然事不關己的給海東講道理。


「如果那個失去記憶的我讓你難受,你為什麼不要一開始就回到那個我們互不認識的時間?」士問,海東不悅的皺起眉頭。「這樣的話,只要你不來偷Diend Driver,我們就不會相遇了。」


是啊。說到底這才是最乾脆的做法。只要他們從來就不相識,自然也不需相忘。


「但這樣的話,你會甘心嗎?」海東記得,自己是這樣反問他的。士究竟回答了什麼,他記不清楚了,但他還記得大首領笑了,笑的讓海東恍惚不已。


這一次他索性什麼都不想了。就只是照著心底的慾望要怎樣就怎樣。他留在了大修卡的基地,每一天都在士的臂彎裡數著第幾個朝陽。如果坦承的說過了愛,原來連門矢士這種人都會變得溫柔。海東大樹不知道祈禱過多少次讓一切在這裡就結束。如果這裡就是結尾——如果能就在這裡完結那該會是多美好的故事。


但門矢士大概是注定該失憶,海東大概是注定得失去他。那或許的確是所謂的神明做下的,無論海東大樹如何掙扎也撼動不了的決定。


如果真是如此。


那就算了吧。


「怎麼了?」他聽見士走近他身後,但海東沒有回頭。


「你還是要去嗎?」他問。雖然沒看到士的表情,但海東猜他想必吃驚不已。


「你怎麼知道?」士問,但他很快的接了一聲嘆息。


「嗯。」


「非去不可嗎?」


「嗯。」


「即使知道去了之後可能會死?」


「嗯。」


「好。」海東回過頭,夕暮的最後一點餘光在他的笑容上投出背光的暗影。


「那你殺了我吧。」


海東拋出手中的Diend Driver。他也數不清這是他第幾次把槍往門矢士扔,反正他從來沒伸手接住過。


「我已經累了。我既忘不了你也不想再對不起他,我也想逃避了。」


最後的一點點夕陽終於還是沉沒於地平線下。海東看見士閉上眼睛,然後又睜開。


「這是你的第幾次了?」青年突然開口,聲音沙啞的像是剛剛哭過。


「誰知道呢?幾千次,幾萬次都有了吧。反正在現實世界看來,最多也不過一個禮拜... ...」海東本來還笑著,語到一半卻突然頓住。眼前的門矢士明顯不太一樣。


「... ...士?」


下一秒,他被揉進一個幾乎疼痛的擁抱。


「... ...你也拜託小千把你送回來了。」過了好幾秒幾近死寂的沉默,海東乾澀的開口。被書店送回過去的人會取代過往的自己。雖然要付出的代價更大,但這的確比某列電車那樣大張旗鼓惹人注目還要低調多了。


「嗯。」士輕聲回答。他抱他的方式好像從來沒有變過,永遠都是那樣強而有力卻溫柔無比。


「海東,我就是我。」


海東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高高懸在心裡的重物被放下了。他放鬆身子,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終於也伸出手環上士的腰間。


「是呢。」他回答。


是啊。不管你記不記得我。


你就是你。




*



書店的木門被推開,盤桓室內的藥草熏香隨著凝滯的空氣猛然打了個轉。嬌小的女孩店長抬起頭,黑髮的小偷先生走了進來,白皙的面頰上掛著淺淺的淚痕。


「大樹。」女孩打了聲招呼。「還要再重來一次嗎?」


她本來也在一次一次的計算海東重來的次數,但她後來也不願再算了。那每一次疊加上的數字都太殘酷,對士而言,更對海東而言。


士所失去的記憶對海東來說是折磨,對士又何嘗不是。於是到後來,女孩也不再勸阻他,不再嘗試著開導他了,只是任由著海東回去再試一次,再試著讓士擺脫失憶的命運一次。直到這個時間的士本人找上門。


於是,這一次,海東笑了。雖然眼角還閃著淚光,卻真正的,快樂的笑了。


「啊,不用了。這樣就好。」他拿起門矢士留在櫃台上的Blackbird, Fly相機,艷麗的品紅色閃著耀眼的光。「這段時間麻煩妳了。下一次,要告訴我妳的寶物是什麼了喔。」


語罷,海東搖搖手,重新打開書店的門。


士就在外頭等他。









——fin



>>其實本來想寫be,可我後來想想我何必自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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