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幻
︳ooc大可能,很廢很亂隨便說說話






《狐狸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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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


「嗯,對啊。」陽光的碎屑穿過枝椏的縫隙,零零落落灑在我視野裡蓊鬱的草木上。我被村裡的孩子們簇擁著朝林裡一株目測得五人合抱的巨大古木前進。聽說這裡是他們一起遊戲時御用的秘密基地,能夠被邀請至此的我想必相當受孩子們的歡迎。


「你們知道的吧?狐狸?」


別誤會了,硬是要分類的話,我絕對不會被劃分在「喜歡小孩」的那一邊。但哄小孩這事吧,我還是具有相當的自信的。兒童的心思可比大人的好揣測了一百億倍。


我挑了一處大小高度正好的樹根坐下。雙腳剛好可以陷進一塊被陽光烤得暖和的草地,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藏住一聲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喟嘆。


我記得你曾經問我為什麼不給自己做雙鞋。我笑了笑,說沒事,我就喜歡這樣。穿了那麼多年的西裝皮鞋,我幾乎都要忘了草葉摩擦腳底的感覺。


「嗯嗯,知道的喔!」孩子堆裡,年紀稍大,膽子也大的一個女孩元氣滿滿的回答。「琉璃姐說過,小孩子不能獨自一個人跑太遠,要不然在路上會被狐狸騙,吃下馬糞做成的飯糰喔!」


「唔哇,這是混合了多少傳說... ...嘛,不過在警告小孩子不要亂跑上說不定真的起了相當大的作用就是了... ...」我苦笑著,自言自語一般的小聲吐了槽。不得不說,你的父親總是能在各種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使我震驚不已,真不愧是他啊。


「嘛,嘛,原來百物語裡是這麼說狐狸的嗎?」自言自語完,我重新抬高音量,對著圍繞在我身前的孩子們說話。小西瓜在他們之中的確算是嬌小的了,頂著西瓜頭套的小腦袋晃呀晃的似乎是想越過重重障礙看清我。我笑,伸手將她自孩子堆裡抱起,放在腿上。於是孩子們紛紛發出羡慕的起鬨聲,一個兩個的都想往我腿上湊。我突然對三千七百年前的那些幼兒園老師產生了崇高的敬意。


「那麼我們今天來說個浪漫點的故事吧?」我說。圍繞我的稚嫩歡呼聲認同著我的提議。自從向孩子們分享過一些百物語來不及記錄,說不上多有教育意義卻也相當光怪陸離的古老傳說與童話後,我在孩子心中的角色定位似乎朝著小琉璃的方向更靠近了一點。聽完巫女大人的故事後就會吵著讓我再多說一些別的。然後,如果我很幸運的沒有被他們的村長大人拖去工作,孩子們也很樂意讓我參加他們的遊戲時間。


「嗯... ...」我抬起頭,枝葉過濾後的午後日光並沒有想像中的刺目,但我還是微微瞇起了雙眼。「你們知道太陽雨嗎?」


「看過的唷!」年紀較大的孩子們驕傲的顯擺著,七嘴八舌的向搖著頭的那幾個孩子描述陽光下雨水零落的畫面。我沒有插嘴,只是靜靜的聽他們吵鬧完之後,才重新開口。


「嗯,沒錯喔,太陽雨就是在出太陽的時候下起雨來的景象... ...不過太陽雨還有另外一種說法,你們知道是什麼嗎?」


「跟今天要說的狐狸有關係嗎?」小西瓜仰起腦袋,鏡片下的雙眼閃著好奇的光。我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西瓜頭套。


「答對了,真是聰明。太陽雨的另外一個說法就是『狐狸出嫁』,而為什麼會這麼說呢,就是因為很久很久以前... ...」


像個幼稚園老師一樣和孩子們說過不少故事後,我漸漸的也明白了為什麼你的父親在編寫百物語的時候會選擇大量的改編傳說與童話,誰讓它們絕大多數都有或多或少兒童不宜的血腥片段。


如果我沒有記錯,「狐狸出嫁」在各地都有著各式各樣相似卻不相同的內容,會死人或是死狐狸的版本我當然不會使用,都說好今天要說的是浪漫的故事了。


「... ...有一個男人在森林裡迷路了。他找不到回家的路,非常的慌張。這個時候,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突然出現在他眼前。她告訴他,可以來她家裡稍微休息一下。」


「在女孩的家裡和她相處的過程中,男人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善良的女孩。於是他向她求婚。女孩答應了男人,但她在這個時候也向男人坦承,自己其實不是人類,而是一隻狐狸。會幫助男人,只是因為路過的時候,不忍心看男人因為迷路而被森林裡的野獸吃掉罷了。」


「男人一聽,更加確信善良的狐狸就是自己最想要的新娘。他還是堅定的想娶她。」


「於是狐狸帶著男人回家,狐狸爸爸和狐狸媽媽雖然捨不得女兒,卻也都答應讓女兒出嫁了。於是他們挑了一個陽光晴朗的午後,狐狸家族提著狐火列成長長的隊伍,送狐狸新娘出嫁。」


「出嫁當然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但一想到家裡的爸爸媽媽,狐狸新娘還是流下了感謝與不捨的淚水。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一片晴朗的天空,竟然也下起了毛毛細雨。而在那之後,天空架起了耀眼的彩虹——聽說就和那天,狐狸新娘的嫁衣一樣美麗。」


「於是在那之後,每當天空下起太陽雨的時候,我們就會說又有狐狸要出嫁了。如果我們有幸看到出嫁的隊伍,便代表今年的收穫會十分富足,當然,千萬要記得別去打擾他們喔。」


我最後還是擅自將傳說改編出了一段圓滿的情節,說不定是我潛意識之中就希望由我口中編織出的話語最後都能擁有好結局。不過這麼做的確收到了不錯的反饋,從孩子們聽完故事後閃爍著光彩的眼裡便得以知曉。


「好棒喔... ...!」那名年紀較大的女孩感嘆著。「那我們今天就玩這個吧!來把幻哥哥打扮成狐狸新娘!」


「... ...誒?」我眨眨眼,清晰的感受著從頰側流過的冷汗。「認真嗎... ...?」


但玩性上頭的孩子們哪裡還會管我願不願意當他們的換裝娃娃。響應的聲音一落當即一哄而散,各自組團去尋找他們心中的「新娘」該有的裝飾了。到最後,只剩下小西瓜還坐在我身邊。


「小西瓜?妳不跟他們一起去——」


好吧,話還沒說話我就被迫消了音。因為這女孩向我展示了她正在忙活著的產品。


「花圈!」她興高采烈的說。「等我編好了就給幻戴上喔!」


... ...我徹底放棄了。看來我不得不接受自己即將被女裝的事實。還好我不是對這種事特別抗拒的類型。


當孩子們都回來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已經是個從頭到腳都被別上野花的詭異形象了。啊,果然還是不能對小孩子所謂的「嫁衣」做太高的期待,我現在的樣子要被稱作「新娘」那都是對女孩們的侮辱,隱居森林的浪漫狂人或許就差不多。


最後回到大樹下的是由發起這場遊戲的女孩為首的幾個孩子。他們帶來了一件質感細膩的白色斗篷。


「這是琉璃姐給我們的!」女孩自豪的告訴我。「她說『本來好像是打算讓我在出嫁那天穿的,但現在也暫時不需要了就給你們吧。』然後就給我們這個了!」


「真的假的?!」天啊石神千空,你真該來聽聽你到底都幹了些什麼。「可是... ...這畢竟是小琉璃出嫁時要穿的衣服,拿來玩真的好嗎... ...?」


女孩和她的夥伴們對看了幾眼,然後重新仰頭望著我。


「沒關係的吧!因為琉璃姐說,『如果是幻先生的話,說不定比我還要適合穿呢。』這樣子喔!所以我們才拿來的。」


... ...真的假的。我總覺得從他們決定要玩這個遊戲開始,我就一直維持著哭笑不得的微妙表情,現在嘴角可以說是僵硬無比。但不管怎麼說,孩子們都把衣服遞到我面前了,我說什麼都不好拒絕——不會拒絕——這麼說起來我的確在根本上沒有帶孩子的才能。


「啊,原來你在這裡啊。」為了搞懂這件衣服的穿法,孩子們手忙腳亂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成功的將它披在我身上。多虧了這斗篷,我身上那些過多的野花都被清理的一乾二淨,只剩下了小西瓜給我戴上的花圈和我手裡的花束。等到他們總算宣布大功告成時,我聽見了你,於是轉過頭望向聲音的來源。「心靈魔術——」


你的聲音突然像被掐斷般的熄滅。我毫不意外,因為在我看來,時間也似乎在一瞬間放慢了腳步,突兀的如同暫停。


你就站在距離我最近的另一棵樹下,瞪大眼睛望著孩子堆裡的我。這不是我第一次看見你驚訝的樣子,但這種眼神和表情我的確從未見過。


「小千空?」我起身迎向你,潔白的斗篷在我身後揚起,我看不到,但我能看見你鮮紅色的眼底倒映著的我。「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你沒有回應我。我看見你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我能明白,被孩子們折騰了這麼久的我早就對這身裝扮麻痺了,但對你來說這的確是「超不合理的」吧。


「呃... ...」於是我清了清喉嚨,打算先告訴你這事的起承轉合。但大概是不和我作對不行吧,濕潤而冰涼的觸感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下雨了... ...誒?」跟著我一起走向你的小西瓜抬起頭。「雖然在下雨... ...可是太陽還在呢!這就是太陽雨嗎?」


我低下頭,摸了摸女孩的西瓜頭套。


「嗯,沒錯喔。」我姑且就著這次的巧合向孩子們進行機會教育。「這就是我們剛剛故事裡的太陽雨呢。」


「那這麼說,幻哥哥果然就是狐狸的新娘嗎?」年紀較大的女孩興沖沖的問,我再度感受到冷汗滑落的危險觸感。


「誒?當然不——」


「哼哼哼,妳猜對了。」你突然截斷了我的話。我訝異的轉過頭,看見的是面露與平時無異的,充滿自信笑容的石神千空。


「那麼這個狐狸新娘... ...」你伸出雙手,摘下了覆蓋我大部分視線的斗篷帽。細細密密宛如蠶絲的雨水在我髮梢慢慢凝成露珠。我在迷濛如絲幕的陽光中看見你,而你看著我微笑。


「... ...我就娶走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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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約定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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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ありがとう 二人で 歩いていきたい 大事な 想いを キミへ(謝謝你 我想與你一直走下去 讓我將 最重要的回憶 獻給你)」——青山テルマ 《二人の約束の日》









自從在石神村度過那次讓我們找到鎢的新年後,我也開始仔細計算起了日子。畢竟我對於計算實在不存在多少渴望,我又不是工程計算機。說實在,現在的我對於當年在講台上強調四年一閏百年不閏四百年又閏的老師抱持著深刻的敬意與感謝,即便我的確不是很認真在上課的類型。


被我拿來做大量計算的那張鹿皮後來不幸的被你發現了。你盡情的將我拙劣的,完全能夠以土法煉鋼形容的計算過程嘲笑了一遍。「饒了我吧,小千空。」我笑著對你說,你可是比工程計算機還要可怕的傢伙啊。


對於「科學」,我必須承認,即便如今身處所謂科學王國,我依然是屬於享受其成果的那一類人。在小司用復活液淋在我腦袋上之前,我甚至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有在每天睡覺之前,拿出身上帶著的小皮革,用炭筆將日期向前推進一天的生活——這理應是連上網路的手機該替我煩心的事。


說實話,在這個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剩餘時間都要投身斯巴達科學道具製作的世界,過於準確的日期的確不是太重要。但很可惜,我的確不具有能將感性狠狠置於理性之後的決絕。


石神千空說,在文明復興之前,戀愛腦是極其不合理的。


但在那個你從洞窟回來,迎來你生日的夜晚,你卻在眾人離開天文台之後擁抱了我。


套一句你經常掛在嘴邊的話,這可是相當不合理的。但就像任何戀愛中的少年少女一樣,當認知到自己喜歡上誰,下意識的就會認為對方的所作所為也是喜歡自己。我無數次的告訴自己停下這方面的想像——是的,想像。


我是知道望遠鏡,天文台和宇宙對你的意義的。正因為知道,所以你的擁抱就能夠合情合理的多了很多意思。


那有可能是對於我能記下你生日的感謝,有可能是再一次能夠透過鏡片仰望天空的感動,也或許是對曾遠在宇宙,如今天人之隔的父親的思念,或者只是脆弱——你畢竟在被石化的當下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


石神千空有一百億種擁抱我的理由,但它們大概都不會專屬於我。


是,我從來沒有否認自己喜歡你。「大家也都是這樣想的吧。」我只是會畫蛇添足的加上這句明眼人都看得出作用的煙霧彈。在絕大多數人——或許也包括你本人的心中,我與小琥珀啊小克羅姆啊沒有兩樣,我們都是被名為石神千空的這團篝火吸引的飛蛾,心有所向且心甘情願。而除了小龍水和小羽京偶爾投來的,意味深長的眼神,我有自信不會展現想讓火焰主動燃向我的渴望。


但很多時候我還是會感慨自己依舊不夠成熟。即便以稍年長於絕大多數科學王國國民們的十九歲自居,也不能改變十九不過是個代表「沒有多少人生閱歷」的數字的事實。


因為每當我抬起頭望向石神千空。


心底總是會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看,他也在看我呢。」





「... ...你有在聽嗎,心靈魔術師?」


「有啊,有啊。」我晃著腦袋悠悠的回答。在最接近日出的水岸邊,小龍水將小西瓜面朝朝陽高高的舉了起來,我不可避免的想起了《獅子王》的經典畫面。


「但是啊,小千空啊。」這一次的新年少了奪目的,鎢的光芒,我不可避免的將視線全集中在你被慢慢染出色彩的身影上。你或許不知道——也或許從不在乎吧,但你的確擁有一雙非常吸引人的雙眼,像一對能永遠閃耀光彩的紅寶石。


「你看,大家現在都超開心的在迎接新年喔?掃興的事情之後再說會不會好一點呢?」


我不會隨心所欲的展示,但我從不對自己否認我身上那些人類自古以來就有的劣根性。自私與慾望——即便親眼見證著科學王國如今欣欣向榮的發展,我仍然會偶爾想念起當初那個小小的,只有我和你的臉上擁有裂紋的村落。在那裡,淺霧幻是最了解石神千空的人。


我說不定就是那種所謂的,能用卑劣形容的人呢。明明我已經不能算作科學王國快樂的造船技術團隊的一員了,但過程中遇到的失敗與困難,你在這種時候仍然選擇先告訴我,即便你知道,我其實也提不出什麼多具有建設性的回答。這麼說起來,我還真的太容易被滿足了——在這種事情上比任何人取得小小的領先都能讓我感到欣喜。我果然是個無可救藥的傢伙。


「嘛,好吧。」你聳了聳肩。「那就等愉快的跨年活動結束了再來好好處理——心靈魔術師?」稍微放下心事的你大概終於有餘情去在乎其他事物了吧。我看見你也將雙眼對向我,相差無幾的身高讓我們的視線相撞在了一起。我確信,我眼裡閃過的,一瞬間想躲開的衝動已經映入你眼底。


「你在想什麼?」


「嘛... ...當然是在想小千空囉?」我很快的收拾好凝視著你時不可避免的恍然,咧開嘴角笑了。我還是非常擅長說謊的,尤其當話語本身即為真相,那稍經加工便能是更加天衣無縫的謊言。


「哼哼哼,少來了。」於是你也放鬆似的笑了。你不再看我,而是重新將視線還給緩慢上升的朝陽。幾乎全科學王國的國民都在這裡一起看著。


「我本人可就在這裡呢。」


「啊啦,是真的喔。再過三天就是小千空的生日了不是嗎?我啊,在想要送小千空什麼禮物喔?」


你猛的又轉過頭,眼神像紅鑽磨成的刃直直的刺向我。我的大腦一瞬間不爭氣的停止了運作。幹嘛——為什麼突然要露出那種表情?


「喔——?」你在「喔」之後拉出一道長長的,不懷好意的長音。與小龍水他們不同,我和你此時幾乎是位於人群之中離日出最遠的地方,你肆無忌憚的拈起我右側略長的髮,完全不管我接近窒息的呼吸。


「說到這個,我倒是想好想要什麼禮物了呢。」


「欸——?小千空都想好了嗎?」我的聲音在顫抖。所以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太懂你並非什麼好事,我已經分不清楚你的眼神裡盛裝的是與我相同的心意抑或只是我的幻想。「那可怎麼辦啊?這樣會少了很多驚喜喔?」


「也無所謂。」你笑,又朝我靠近了一點。我不敢看你,只能在你吞吐言語的微弱氣息間強迫自己穩住吸氣和吐氣的節拍。「雖然跟我最一開始的說法不一樣呢。但龍水那傢伙對於想要的東西就能說『想要』還是讓我挺羡慕的。」


「怎麼樣?」你終於鬆開揪著我髮梢的手。「我想要的生日禮物,幻老師有辦法送我嗎?」


我慢慢垂下眼。長時間認為你不會對我有感覺的自我保護讓我一時之間出現了想要你別跟我打啞謎要說什麼好好說的衝動。但你似乎覺得我該懂,而我說不定也的確該懂。或許在我兜兜轉轉感慨著人事變遷的時候,你的眼裡一切都沒有變,淺霧幻仍然是該最能理解石神千空的人。


「... ...嗯。」於是,我點頭。「我知道了。」


如果我想的沒錯——而我當然希望我沒有錯。


「小千空的生日禮物——會想盡辦法送出去的。」


你將我拉入懷抱。這是我在石化解除後收到的第二個擁抱,雖然算上過去的十九年也差不多是頭幾次。


我貼著你的胸口聽你的心跳聲。那似乎在預言往後的,更多次的親密。


「所以,那一天... ...也請小千空務必回應我... ...」










「好。」


「我們兩個人,約好了。」







——fin







「ずっと君と ずっと君と 二人でつないだこの手は離さないでよ Everyday everynight Everyday everynight これから過ごす日々を守りたい(一直都與你在一起 兩個人牽著手永遠不再放開 每一日每一夜 從今以後要守護與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青山テルマ 《二人の約束の日》



>>就真的很老的歌... ...可是一直到現在都好喜歡,而且真的好適合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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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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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術與專屬於你的紅心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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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霧幻用力的揉了揉太陽穴。他有點訝異,沒想到他竟然會有暈船的一天。說起來這艘船到底有沒有搭載舭龍骨啊,在暈眩中想東想西,幻卻也沒開口問。石神千空要思考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他不想再給他多添煩惱。


七海龍水得意洋洋的笑聲混合著浪花拍打船身的聲響鑽進幻的耳膜。真是個意外的擁有大嗓門的男人啊,感覺就算心情不好聽見他的聲音也會不自覺露出苦笑。


「欸欸,幻啊,輪到你出牌啦!」


「嗯?啊,抱歉。」淺霧幻眨了眨因為思維發散而視線悠遠的雙眼。他笑了笑,抽出手裡的一張牌置於隨著波浪搖晃的甲板上。


不愧是永遠充滿好奇心的克羅姆。幻在心理發出欣慰的喟嘆。他在接觸撲克牌後展現了極大的興趣,因此幻邀請了同時代的大樹和杠一起讓克羅姆認識認識各種撲克牌遊戲。現在這名聰明的少年已經學會了抽鬼牌和比大小,正緊張的看著身為自己上家的杠要準備在這場排七裡出什麼牌。


「說起來。」大樹笑著開口。他笑起來總是給人一種莫名的可靠感。「真沒想到千空竟然會請卡瑟吉先生做一副撲克牌呢!」


是啊。真是想不到。幻用指尖摩挲著撲克牌的邊角。不愧是名工匠卡瑟吉,像這種單純用紙上了膠的簡約撲克牌竟然也做到了五十四張除了花色數字基本沒有區別。他想起自己隨手製作的那一副,根本天差地遠。


撲克牌可是魔術師的吃飯工具呢。想來的確是隨口和千空這麼說過,誰知道這傢伙真的把這句話放在心上,隔天就朝自己扔了一副全新的牌。淺霧幻抿起嘴笑了笑,「就是說呀。」回應了大樹的話,在少年剛打出的牌後接上他的紅心2。


石神千空的確對他很好,有意的或是無意的。他基本上會滿足自己的一切要求——當然這是因為淺霧幻的願望通常都像一瓶可樂,簡單又適合順手滿足,絕不會耽誤正事。幻什麼都沒說,卻都默默將這些全都記了下來。可樂和撲克牌,聆聽一首歌的時間或是一個只有他們倆醒著的,群星閃爍的夜晚。


坐在他對面的克羅姆皺起眉頭。看來他的牌幾乎都是靠前靠後的數字,他再pass一次就要輸掉這場遊戲了。幻依舊安然的笑著,他沒有什麼能做出回應的,一座粗糙的天文台或許就是他的極限。


但即便如此他也希望望遠鏡的另一側有他的位置。


「都剩最後一張了你怎麼不出呢。」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幻嚇了一跳,石神千空站在他身後,隨手抽起他的最後一張牌,扔了出去,順便宣告了幻的勝利。


「嗯,嘛——因為一直在想小千空所以在恍神囉?」幻瞇起眼睛笑了,反正他說的都是實話,千空信不信那是他的事。他感覺有點想吐,龍水精湛的駛船技術想來仍然無法拯救他脆弱的三半規管。


千空哼笑了一聲,在幻和大樹之間坐了下來,看著魔術師慢慢收回散落的牌。


「千空也要玩牌嗎?」大樹問道。


「嗯?」千空勾起嘴角。「嘛,我就不用了。」


「別這麼說嘛小千空。」幻攏了攏手裡的牌。「不然我給小千空變個魔術吧?」


一邊說著,幻一邊將撲克牌收進衣襟裡。


「我就不用撲克牌——用空氣撲克牌就好了,來,這個給你,小克羅姆。」


「嗯?!喔,喔喔,好!」克羅姆疑惑的眨眨眼,煞有其事的接下一團全憑想像才得以代表撲克牌的空氣。


「好——接下來就麻煩小克羅姆幫我洗個牌,然後把牌打開成扇形——」淺霧幻口氣輕快的說著,職業病上身讓他的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如此一來他因為暈船而顯得憔悴的臉色應該好點了吧,幻看到千空原先寫著淡淡擔憂的表情緩和了一些。


「OK,接下來就請嗯——小千空來抽一張牌吧?不要讓我看到喔!」


石神千空輕笑了一聲,瞥了幻一眼後也照著他的話,裝模作樣的從克羅姆空無一物的雙手間做了抽牌的動作。大樹在一邊發出「好像真的有副牌呢!」的驚嘆。


「好——那麼就請小千空把花色和數字記起來——嗯就是讓你隨便想一個,然後把牌放回去吧?喔對了,為了防止小克羅姆看到,麻煩小千空把牌面面向自己放回去喔!」沒有在意克羅姆「說防止我看到... ...說實話我也看不到啊... ...」的吐槽,幻做了個「請」的手勢,臉上笑靨如花。


等千空做完了將牌交還給克羅姆的示意動作後,幻伸出手,讓克羅姆將重新收攏的「空氣撲克牌」還給他。


「好的,那我們來看看吧。」魔術師重新從衣襟裡掏出卡瑟吉的特製撲克牌,一張一張的攤開給眾人看。「你們看,現在每一張牌都是面朝上... ...只有這張是背面... ...小千空要抽出來看看嗎?」


千空伸手抽出那張不知何時被幻翻成背面的牌,一看,隨即愉快的「喔?」了一聲。


「怎麼了怎麼了?」大樹湊了過去,杠和克羅姆也都面露好奇。千空便將牌翻給眾人看。


「怎麼樣?」幻笑著。「是不是小千空剛剛抽的牌呢?」


「嘛,的確沒錯。」千空笑了笑,將手裡的紅心K放回魔術師手中。


「小千空知道我為什麼能知道你想的牌是紅心K嗎?」


「為什麼?」


「是我故意讓小千空選了紅心K喔?」幻嘻嘻笑道。稍微分散了點注意力果然比較沒有那麼頭暈了。他舉起手比了個手槍的動作,裝模作樣的朝著千空心臟的位置開了一槍。


「因為小千空中了我的心理暗示呢!」


「喔?」然後,幻看見石神千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心理暗示』嗎... ...?」








——fin




>>魔術段子來自於真實經驗,是前天和朋友一起去吃烤肉時遇到的駐店魔術師跟我們玩的小魔術。他猜的就是我的牌,因為至今無法理解我是哪裡中的心理暗示所以猜牌過程的台詞基本照搬魔術師小哥哥。講真的他應該不是有意但真的很撩,我不知道他對我說「因為你中了我的心理暗示」的時候我是什麼表情,但我絕對瞬間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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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你抓起我的手。


第二次,你緊緊的把我抱進懷裡。


第三次,我說,夠了,我們就到此為止。你沒有理會我,自顧自的吻了我。


第四次。


... ...


第四次,你已經忘記我了。






︳士海
︳兩個人三個記憶一台戲,兩個人的三角戀
︳我流亂敘意識流。看不懂我的鍋
︳有自己設計的助攻角色,有一定的篇幅可是不重要因為只是助攻角色
︳助攻角色就是《月、砂時計と入道雲》那個,本文姑且跟這篇有連動
︳很廢很亂各種ooc不合原作請酌情食用





《輪迴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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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樹信神嗎?」


海東大樹回過頭。昏暗的教堂裡只剩下他自己和坐在木頭長椅上的嬌小女孩。她雖然是在同海東說話,沒有焦距的淺色雙眼卻直直盯著教堂深處的神像。


海東看了女孩一眼便重新挪回視線。


「不,不信。」他回答。他相信世界上不論是哪個神明都不會唆使人去偷竊。「我只相信我自己。」


身後沒了聲音。海東猛的回過頭,還好,女孩仍然坐在那兒,只是沒接話了而已。海東突然很後悔把她從那間書店裡帶出來。


這裡可不是她那無視一切時空規則的書店。這個世界上除了海東大樹之外沒有人認識天之川千冊。只要他稍稍不把她放在心上,她就會消失。


多麼的容易啊。想要逃避的話。可惜海東大樹已經沒辦法如此輕鬆愉快的消失了。擁有時空壁這種方便的能力,總是得犧牲某些事物,成為正常人的例外。


「好像有個神明是這樣的。」女孩又繼續說了下去。她好像根本不在乎海東到底有沒有理睬她,只是自顧自的說著自己想說的話。


「祂操控著人們的輪迴。如果一個人作惡多端,來世便得承受世間一切悲哀;反之,或許能夠在下一世擁有更順遂美滿的生活。」


「是嗎。」海東笑了。彎起的嘴角抹去了從一開始就凝重著的表情。


「那這大概就是妳所說的報應吧。」



*



說到底那時候為什麼會想去找他呢。又一次走在大修卡基地長長的石製長廊時,海東大樹斷斷續續的想著。


明明知道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了,去見他也只不過是讓自己難受罷了。或許他潛意識裡還是害怕被所有人忘記,或許他害怕門矢士會是最後一個把自己忘掉的人。


所以就算是一個全然不同的,以往的門矢士所不熟悉的海東大樹也無所謂。他後來還是重新讓他記住了自己。


但這對你很不公平,是不是?失憶後的門矢士每一個擁抱之間都隔著一台Blackbird, Fly相機,總是烙的他胸口發疼。他知道自己不該透過他去看過去那個大首領,但海東當然沒有辦法阻止自己這麼想。誰讓當年握住自己手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驕傲男人。


欸,我們淪落到這個結果,你到底怎麼想?如果能再不要臉一點,海東大樹會想這麼問他。但他終究是沒有問出口,門矢士本來也並非自願失去記憶。


月光從窗口灑進一道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像刀刃將廣闊的大廳切割成一塊一塊。海東大樹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室內回音裊裊,他已經絲毫不想隱藏自己的大駕光臨。


Diend Driver靜靜的躺在台子上。海東大樹也不急著拿,只是用指尖輕輕摩挲著變身槍上的紋路。每一個刻痕,每一道起伏,他想,這玩意姑且是讓他遇見士的原因,他該好好記住它。


「士,你在嗎?」他突然開口,略顯稚嫩的嗓音在空氣裡撞擊出悶響。都第幾次了,他還是找不到門矢士一開始是站在哪裡看著他的,所以他後來索性也懶得找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門矢士疑惑的發問,主動踏出陰暗的角落,來到海東大樹面前。就像是在玩一場能在存檔後不停重來的rpg遊戲,海東事不關己的想著。他幾乎試過所有相遇的開頭,即便他用盡一切手段也改變不了從今以後的一切。他們似乎注定就要以命運為賭注而彼此糾纏。


「嗯,對啊。」所以海東大樹瞇起眼睛,毫不客氣的直面對他。他笑著,笑出有史以來最艷麗的角度。


「遠遠不只你的名字喔——還有更多更多的,有關士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呢。」


比方說,你喜歡站在暗處看我。比方說,你習慣睡在靠窗的那一側,因為你不想讓清晨的日光驚醒我。比方說,你喜歡月亮勝過太陽。


比方說,你愛我。




*



「我以為海東會在妳這裡。」


千冊抬起頭。刺目的品紅色相機在她沒有焦距的眼裡散射出朦朧的光。


「不。」她回答。書櫃上的熏香氤氳著迷離的霧氣,女孩在胸前抱著一本厚重的地圖集。「他不在。」


「是嗎。」士垂下眼。海東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出現了。雖然他本來就不知道,也不能控制那個小偷該去哪裡,但一個動不動就在自己眼前晃悠的人突然消失得音訊全無,即便是門矢士也不免要擔憂他的生命安全。


他想見海東,現在立刻,士想著。他當然沒對本人說過,他喜歡海東用指尖朝人開槍時的笑容。就算他知道小偷先生想狙擊下的心臟不是他的。


失憶前的門矢士想必對他很好。抑或只是失去的事物總是更為美妙。他喜歡海東的眼睛,永遠都是亮亮的,像盛滿了星星,但這也的確讓他更忌妒以前的大首領。他肯定見過那雙眼睛閃耀著專屬於自己的歡喜。


外表年幼的說書人將蒸騰著熱氣的咖啡遞給青年。沒見過多少正常人類的她似乎固執的以為這是向人表示善意的行為。士沒有拒絕,卻也沒有將杯緣抿進嘴裡。他並不認為一杯黑咖啡能中和他心底的苦澀。


好在女孩的下一句話確實成功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大樹的確不在這裡——但我或許知道他在哪裡。」


「不過,士願意先聽聽一個故事嗎?」



*




晚風揚起小偷先生的翹髮,隨後散落進緩慢湧動著的空氣裡。海東的鞋跟在柔軟的草坪上磨擦著細膩的沙沙聲。明明大修卡裡根本沒有幾個人會主動出門,基地裡卻仍然有這樣一大片保養良好的草地,此刻在橘紅的夕暉下搖曳著燃燒般的顏色。


海東掏出他的Diend Driver,將它高高舉起後襯著夕陽的光仔細端詳著。這一次少了很多的爭吵和打打殺殺,他的變身槍幾乎還是全新的。海東瞇著眼睛想了想,又是一次這麼多年,他都忘了上一次他在它身上留下了怎麼樣的擦痕。但他依稀記得最開始相遇的那一次,他拿變身槍砸大首領的背,青石地板在槍口上擦出一道深邃的傷。


待在門矢士身邊真的挺開心的,海東想。他似乎能夠理解為什麼這樣一個冷淡的男人永遠不缺乏追求者。海東用指尖滑過槍上的每一道凹凸起伏,槍管上閃著亮眼的藍——或是他更願意稱它為氰藍,就像士喜歡強調Decade是品紅色一樣。


他幾乎用過所有方法。好幾次他與士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隔閡,好幾次他動不動就對他惡言相向,很少——但有幾次他幾近甜膩的對他示愛,更多的時候他用盡力氣就想把士往外推開。


但門矢士仍然還是門矢士。任由海東往前靠近還是向後退開,他仍然是那個雷打不動的驕傲首領,仍然固執的認為他想要的肯定能到手。


海東記得有一次他自暴自棄的把自己的目的全都告訴了他。他也不愧是門矢士,在得知自己喪失記憶的未來後,卻仍然事不關己的給海東講道理。


「如果那個失去記憶的我讓你難受,你為什麼不要一開始就回到那個我們互不認識的時間?」士問,海東不悅的皺起眉頭。「這樣的話,只要你不來偷Diend Driver,我們就不會相遇了。」


是啊。說到底這才是最乾脆的做法。只要他們從來就不相識,自然也不需相忘。


「但這樣的話,你會甘心嗎?」海東記得,自己是這樣反問他的。士究竟回答了什麼,他記不清楚了,但他還記得大首領笑了,笑的讓海東恍惚不已。


這一次他索性什麼都不想了。就只是照著心底的慾望要怎樣就怎樣。他留在了大修卡的基地,每一天都在士的臂彎裡數著第幾個朝陽。如果坦承的說過了愛,原來連門矢士這種人都會變得溫柔。海東大樹不知道祈禱過多少次讓一切在這裡就結束。如果這裡就是結尾——如果能就在這裡完結那該會是多美好的故事。


但門矢士大概是注定該失憶,海東大概是注定得失去他。那或許的確是所謂的神明做下的,無論海東大樹如何掙扎也撼動不了的決定。


如果真是如此。


那就算了吧。


「怎麼了?」他聽見士走近他身後,但海東沒有回頭。


「你還是要去嗎?」他問。雖然沒看到士的表情,但海東猜他想必吃驚不已。


「你怎麼知道?」士問,但他很快的接了一聲嘆息。


「嗯。」


「非去不可嗎?」


「嗯。」


「即使知道去了之後可能會死?」


「嗯。」


「好。」海東回過頭,夕暮的最後一點餘光在他的笑容上投出背光的暗影。


「那你殺了我吧。」


海東拋出手中的Diend Driver。他也數不清這是他第幾次把槍往門矢士扔,反正他從來沒伸手接住過。


「我已經累了。我既忘不了你也不想再對不起他,我也想逃避了。」


最後的一點點夕陽終於還是沉沒於地平線下。海東看見士閉上眼睛,然後又睜開。


「這是你的第幾次了?」青年突然開口,聲音沙啞的像是剛剛哭過。


「誰知道呢?幾千次,幾萬次都有了吧。反正在現實世界看來,最多也不過一個禮拜... ...」海東本來還笑著,語到一半卻突然頓住。眼前的門矢士明顯不太一樣。


「... ...士?」


下一秒,他被揉進一個幾乎疼痛的擁抱。


「... ...你也拜託小千把你送回來了。」過了好幾秒幾近死寂的沉默,海東乾澀的開口。被書店送回過去的人會取代過往的自己。雖然要付出的代價更大,但這的確比某列電車那樣大張旗鼓惹人注目還要低調多了。


「嗯。」士輕聲回答。他抱他的方式好像從來沒有變過,永遠都是那樣強而有力卻溫柔無比。


「海東,我就是我。」


海東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高高懸在心裡的重物被放下了。他放鬆身子,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終於也伸出手環上士的腰間。


「是呢。」他回答。


是啊。不管你記不記得我。


你就是你。




*



書店的木門被推開,盤桓室內的藥草熏香隨著凝滯的空氣猛然打了個轉。嬌小的女孩店長抬起頭,黑髮的小偷先生走了進來,白皙的面頰上掛著淺淺的淚痕。


「大樹。」女孩打了聲招呼。「還要再重來一次嗎?」


她本來也在一次一次的計算海東重來的次數,但她後來也不願再算了。那每一次疊加上的數字都太殘酷,對士而言,更對海東而言。


士所失去的記憶對海東來說是折磨,對士又何嘗不是。於是到後來,女孩也不再勸阻他,不再嘗試著開導他了,只是任由著海東回去再試一次,再試著讓士擺脫失憶的命運一次。直到這個時間的士本人找上門。


於是,這一次,海東笑了。雖然眼角還閃著淚光,卻真正的,快樂的笑了。


「啊,不用了。這樣就好。」他拿起門矢士留在櫃台上的Blackbird, Fly相機,艷麗的品紅色閃著耀眼的光。「這段時間麻煩妳了。下一次,要告訴我妳的寶物是什麼了喔。」


語罷,海東搖搖手,重新打開書店的門。


士就在外頭等他。









——fin



>>其實本來想寫be,可我後來想想我何必自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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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運站。https://youtu.be/I-n6g37UY6U

夏は雨晒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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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海
︳「パラノイア」士x「パラノイア」大樹
︳亂敘嘗試,看不懂是我的鍋,可以問我
︳我流意識流,看不懂還是我的鍋
︳有幾乎看不見的肉渣渣渣
︳很廢很亂各種ooc不合原作請酌情食用







《籠與翅與專屬於你的偏執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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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逃?」


是啊,為什麼要逃呢。海東大樹這麼反問自己。自從離開自己的世界,他將時間幾乎都花在奔逃。誰讓他就是那種喜歡偷走別人的東西,享受逃出對方追捕這種樂趣的神經病。


但門矢士顯然是個更勝他許多的神經病。


海東扯了扯緊緊捆住他雙手的黑色絲帶。混帳,竟然綁的死結。「鬆開我。」他說。他的手腕發腫而疼痛。


門矢士沒有回答。他冰冷的唇在竊賊額上落下一個吻。


像烙下所有權的刻印。



–––



海東大樹確信自己肯定患有暫時性失明,否則沒有任何原由解釋他為何曾經認為門矢士只是個閒的蛋疼的有錢大首領。


不,他的認知其實沒有什麼錯誤——士的確很有錢,也的確很閒——但他確實還有更多更多海東不知道的樣貌。要是他能夠知道,海東大樹懊悔的想著。他早在一開始,在門矢士牽起自己雙手的瞬間就會甩開他。


那雙手現在被粗糙的麻繩捆住,繫在床頭的欄杆上。海東狼狽的斜倚在靠枕上,他特別喜歡的那件夾克變得破破爛爛,裸露出的白皙肌膚上全是深深淺淺的刀痕。


門矢士就坐在他對面,手裡的鑷子夾著沾有碘酒的棉花。海東半垂著眼動也不動。他本來也沒辦法動。


「這算什麼。」他的聲音沙啞的像剛剛經歷一場聲嘶力竭的大逃殺。「先抽一巴掌再給一顆糖?」


門矢士抬起眼望著海東,後者也毫不畏懼的瞪了回去。開玩笑,他可不是會對這傢伙言聽計從俯首稱臣的修卡——永遠不會是的。即便他在惡狠狠想著這些的時候,腰和更下面的地方都疼的發澀。


「不然你要我怎樣?」士慢慢的發問,語氣平穩混有些許疑惑,像個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的無辜孩子。


「你有病吧——放我走。我可不是你養的寵物。」


「為什麼?」士放下手裡的藥品,端正俊秀的面孔壓向小偷。海東倒是想退,可是他的背後就是床頭的欄杆,他退無可退。「我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會到手。」


「那就拿去——你要什麼就拿去好了,我還給你——」一個大男人的重量真的不容小覷,海東才剛被蹂躪完的身體喀啦喀啦的響,他的最後一句話幾乎都是悲鳴。


他的確偷了大修卡不少東西——早知道就別偷了。海東從來沒有那麼後悔自己偷了這男人的東西過。夜路走多了果然還是碰到鬼,他一腳踩進了陷阱,從此身陷門矢士圍出的囹圄。


士深深的望著海東。小偷先生白而透明的脖側和鎖骨上有他剛烙下的牙印。


「你。」他輕輕的說。海東感覺心臟一陣戰慄,像被食肉的野獸給盯上了性命。


「我想要你。」



+++




天鵝絨似的深邃天空上,鑲著一閃一閃的碎鑽。沒有月亮的夜晚,的確不是適合小偷的時間。


「夠了吧。」海東疲憊的開口,聲音幾乎像是哀求。「已經夠了,我說過的,我不是你的寵物。」


「可我也從來沒有把你當寵物。」海東回過頭。他從來沒聽過士如此示弱的聲音。大首領站在圍牆後的草坪上,他肯定站了很久,露珠都爬上他的髮梢。


「我明天就要走了。」


「你要去哪?」


「你別知道會比較好。」


「會回來嗎?」


「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會。」士往前踏了一步。海東從來沒有看過士這個樣子,起碼在每一次肢體的戰爭中他絕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還是從石製的圍牆上跳了下來。想想這大概是他第一次主動走近門矢士。


他被士狠狠揉進懷裡。海東事不關己的感慨著,原來除了愉快犯一般的捕獲囚禁與凌虐,他也會普通戀人都會的擁抱與吻。


要是能在那天留下他就好了。往後的每一晚在噩夢中驚醒的海東大樹都這麼想著。


因為下一次見到門矢士的時候。


他已經不記得海東大樹的存在了。



–––



海東晃了晃被手銬栓住的手腕。如果他想要的話他分分鐘就能掙脫,但門矢士原先的意圖就不是要將他鎖在這張床上。


將沾滿門矢士體液的毛巾甩到一邊的地上,海東嘆了一口氣,從大床另一端抓來自己的衣褲,用一隻手慢慢穿上。


刺目的太陽光穿過厚重窗簾的縫隙透了進來。士已經不在他身邊了,想必早就去做他那應酬性的首領職務。海東眯著眼計算他大概還有多久又得置身士以臂彎圍起的禁錮中。他想看看白天裡的世界。他的確好久好久沒看過太陽了。


他突然有點想念外頭的世界。


哐啷一聲,金屬製的手銬被摔到地上。海東慢慢站起身。他找不到自己的夾克,於是隨手拿起士的大衣就披在身上。


「我出去一趟。」臨走前,他還特地繞到士在的大廳裡,形式上的宣告了一聲。


「嗯。」士應了聲。他不再急吼吼的阻止他離開,不再問他要去哪,不再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就像確信海東大樹不論去了哪裡,都會在黑夜降臨前回到他身邊似的。


因為海東也的確是這麼想的。


他推開大修卡基地厚重的大門,數著這是他第幾次正大光明的從正門出入。他突然覺得疲憊不堪。


如果你的目的就是把我栓在你身邊。


那你贏了。



+++++




海東大樹名義上的自由了。


小偷先生揉了揉手腕上的疤痕。傷口早就不會痛了,但異於白皙膚色的深沉顏色卻不會輕易褪去。


空氣中凝固著悶熱的水汽。好像快下雨了。海東不是什麼喜歡享受青春的年輕人了,淋雨並不會讓他感到特別爽快。


「你得負起責任來。」他說,口氣是曾經的他肯定會起渾身雞皮疙瘩的輕佻甜膩。門矢士站在他的面前,失憶前的他是絕對不允許海東與他平等的面對面的。只可惜他不記得了。現在的門矢士不再是大首領,可海東大樹仍然是海東大樹。


他還是那個什麼都敢偷的小偷。他相信如果他想要,門矢士的心仍然會是他的。


所以他現在一點也不慌張。他擁有絕大部分的餘裕。只是他現在還是需要士過去的記憶。海東被囚禁的習慣了,像被折斷了翅膀的鳥兒離了籠子也再飛不開了。


現在的士確實是太正直了。不是他需要的。


不過你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我大可以說給你聽就像在說一個古老的童話故事。你的殘忍你的佔有慾你對我的所作所為和你說過的每一個字。我都可以說給你聽。


即便你在恢復了記憶之後,會告訴我根本沒發生過這些事。


我也一樣要說給你聽。








——fin


(註:「パラノイア」除了「偏執狂」也有「妄想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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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海
︳雙線敘事嘗試,兩個人三個記憶演一台戲
︳大首領士x大樹&失憶士x大樹
︳有自己設計的助攻角色,有一定的篇幅可是不重要因為只是助攻角色
︳很廢很亂各種ooc不合原作請酌情食用






《月光、沙漏與積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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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月亮。」


「啊是這樣嗎。」說來也很是諷刺,但人類果然是非常容易習慣的生物。海東大樹被現在竟然能夠面不改色的聽完這傢伙面無表情說這些肉麻話的自己噁心到起了渾身雞皮疙瘩。


「雖然怎麼樣都好啦。不過以免萬一我還是姑且問一句,為什麼不是太陽。」


門矢士聞言深深的望著他。海東被他那深潭一般卻毫不遮攔盯視的目光瞧的有些發怵。不愧是能當上首領的男人,他的眼瞳不起一點波瀾,卻能輕易掀翻對手的扁舟。士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對他而言卻像被時停似的久遠,大首領很快的挪回視線。


「我的世界沒有太陽。」


海東瞇起眼睛。小偷先生不聽話的翹髮揚起月牙的角度,在大首領房間裡煤氣燈的背光下閃著朦朧的顏色。




+++



海東大樹盯上了新的寶物。


說是「新的寶物」也不太對,畢竟這個地方被他偷過可不只一次兩次,這整間書店對他而言基本像個私人大寶庫。


海東小心翼翼趴在木製的窗台上,室內的木質味和不知名藥草的熏香透過半闔的彩繪玻璃窗滲了出來,搞得他很想打噴嚏。書店唯一的店長兼店員正悠閒將一疊幾乎要與她身高同高的文字監牢一本一本放回書櫃。


說起來好幾年前這傢伙就是這樣一副11、2歲的小女孩模樣,這麼久過去了樣子竟然真的一點沒變。海東不禁思考起了她那科幻小說一樣詭異設定的真實性。畢竟能夠穿越時間的電車都真的存在,沒道理沒有一個不屬於任何時間和空間的地方。


「想這些幹嘛啊我。」喃喃自語了一句,海東搖了搖頭,重新將視線鎖定在重重書櫃後方的小圓桌上。上頭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筆記和乾燥植物,但小偷的眼神卻只落在圓桌邊緣,一個小小的,雕花精緻的沙漏。


沙漏裡的沙浮著淡淡的灰白色,像水汽氤氳在流沙池底部。刻成彎月形狀的寶石在其上載浮載沉,漏斗裡沒有沙的空隙浮動著細小的碎鑽,橙黃色代表太陽的寶石此時正與另一群鑽石沉沒在下方的漏斗。


海東抬頭。當他踏進書店的範圍時就看不見外頭的天空了。但他還記得在這之前天色正是這般陰鬱的夜晚。


「能反映外頭晝夜與天氣的沙漏啊... ...對於無法確認書店身處環境的那傢伙來說的確是件完美的寶物... ...話說回來為什麼那傢伙會有那麼多奇奇怪怪又違反科學常識的寶物啊,搞得我動不動就想來一趟跟不定期查寢似的... ...。」


海東大樹發著牢騷一邊慢慢的朝另一扇較大的窗子移動,這個位置看不見沙漏卻正是個絕佳的入侵點。小偷用手撑起身子,半開的玻璃窗猛的在他瞳孔映出他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Blackbird, Fly相機。刺目的品紅像血在他目光流淌。


海東腳步不穩的後退了一步。窗台不高,他沒有跌倒。鞋跟卻在花圃邊的石塊上踩出疼痛的悶響。




———



海東很少對一件事做出斬釘截鐵的結論,但他打從第一次見到門矢士就確信自己跟他絕對合不來。


說起來要不是這個Diend Driver用起來真的很順手,海東是認真考慮過要把它還給萬惡的大修卡首領。說實話他還真的這麼做了,但對解決他目前遇到的危機是一點用都沒有。


「你不就是想要這個嗎。」小偷先生頭一次違反了自己的原則,將變身槍用力推到士胸膛上。「你拿回去好了。」


士沒有伸手接。Diend Driver順著重力跌至青石地磚上,發出讓海東心疼不已的聲響。


「如果你給我這個的目的是把我從你身邊推開,那我必須告訴你你失敗了。」門矢士仍然是不變的,淡然而平穩的語氣。海東大樹討厭他一副萬年冰山的高傲模樣,打從一開始就很討厭。


「這個你還是自己拿著吧。我也不可能24小時都跟著你保護你的安全。」


「不要說的好像我沒了這槍就跟嬌弱的花一樣!我在偷來這東西之前就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了好嗎!」還有,好幾次在危險的時候被這傢伙救了是事實,但沒有這傢伙憑他自己也絕對有辦法脫身。他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的庇護。


士沒有再接話。他轉過身邁進青石板鋪成的長廊,鞋跟在地面摩擦出細微的刺耳聲響。


海東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直到士已經走到他搆不著的距離,他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撿起槍就往大首領扔。Diend Driver撞上士的背,再度悽慘的落到地上。


「都怪你不接,現在壞了吧。」說實在就憑變身槍的堅固程度,就這麼摔兩次理應壞不了,但海東才不管。他跨上石製的窗台,重新擺出嬉皮笑臉的表情,說話都像在唱歌。「拿回去修一修吧,等修好了我會再來偷一次的。」


士回過了頭。海東在跳出窗口的前一秒親眼目睹了大首領殿下的笑容,清淺卻溫柔一如初升的日光。


一瞬間,海東有些恍惚。




+++



「是你啊。」


女孩輕輕撢了撢深褐色的A字裙擺,繞過層層疊疊的書櫃朝海東走來。她亞麻色的長捲髮隨著動作規律的晃動,淺色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著小偷。女孩的眼瞳似乎沒有聚焦這個功能,這讓她看人的目光比某個冷酷的大首領更讓人不舒服。


「這次又想要偷什麼東西了?」女孩剛剛張口,身後卻有人率先替她發聲。於是她也索性閉上了嘴,繞過不知何時跟到自己身後的傢伙,繼續整理書去了。


「... ...士。」海東以微乎其微的動作又後退了一步,喃喃念出來者的名字,感覺口腔和氣管乾澀到幾乎像在燃燒。「你怎麼會在這裡?」


「好問題。」青年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口中交織出的話語輕的像鴻毛。「要是我有辦法回答你就好了。但事實只是我正巧經過這裡,突然覺得不進來看看不行,就進來了。」


海東感覺唇舌之間的烈火在一瞬間褪了個乾淨,取而代之的是彷彿吞下一大塊冰磚的疼痛。啊,是的,這傢伙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一副隨性而來任性而歸的樣子。本來就是以為出現在這裡的門矢士會是以前那個門矢士的自己抱著不該多有的期待——記憶這種東西沒點激烈的刺激又怎麼會回來。他到底還是中了招,下意識以為自己對他特別重要。


「啊,啊啊,是嗎。」表情中裂開一瞬間的脆弱很快的被海東收好,笑容和輕浮的動作迅速的讓他得以重新武裝。海東不再後退,他朝士用力踏近一步,走進店裡,咧開嘴衝著他笑。


「我還以為士已經墮落到要對這樣子的小女生出手了呢,看來我還是太高估士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士嘆了口氣,看起來像在壓制翻白眼的衝動。「我在這裡除了喝了一杯咖啡其他什麼都沒做。」


「噢,是嗎是嗎。那士你繼續什麼都不要做好了。」海東舉起右手,彎起無名指和小指,裝模作樣的朝後頭書堆裡的店長開了一槍。「小千,我要來偷妳的寶物了。」


「我記得我已經說過了很多次。」還不等士做出「你怎麼連小孩子的東西都偷」之類的吐槽,洋娃娃一樣的女孩頭也沒回的接了話。這次輪到士訝異的回過頭。「大樹喜歡什麼就儘管拿走好了,不需要特地告訴我的。」


「這可不行,妳不會在意的東西怎麼能算是寶物。我可是決定好了,一定要從妳手上偷來一件寶物。可是不管偷了妳什麼東西妳都不在意,這樣我很難辦呀。不如妳直接告訴我吧,妳的寶物到底是什麼?」


店長抬起頭,沒有焦距的目光直直的望著海東。海東吞了一口口水。說來奇怪,明明顏色形狀和神情都不一樣,她的眼神卻總是能讓他想起以往的那個門矢士,那個總是站在陰影處,從不掩飾自己凝視的混帳。


女孩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慢慢的挪開視線。海東下意識的跟著她的目光移動,卻在視野盡頭看見門矢士若有所思的表情。


自己不是心臟出了問題就是腦幹有毛病,海東想。他真切的感受到心跳停止了一拍。




———



寬闊的像個室內廣場的大廳裡一點照明都沒有,只有窗外不小心洩進的月光灑出一道一道的銀白。海東大樹摘下鴨舌帽,愉快的吹了聲口哨。Diend Driver就靜靜的躺在大廳中央的台子上。


「不過話說回來,該說真不愧是大修卡嗎,在這種小偷最容易出現的晴朗夜晚竟然一個守衛都沒有。真夠有自信的。」


吐槽歸吐槽,該偷的東西還是要偷。海東拿起摻著鮮豔藍色的變身槍,為自己難得如此輕易的就偷到寶物感到欣慰。


「結束啦。接下來要去偷哪個世界的寶物才好呢... ...」海東踏著輕快的步伐沿著原路離開大廳,卻在經過門口時突然像察覺到有人似的,下意識舉起槍對準房間角落。


「誰?」月光在兩人之間切下明暗的界線。海東看不清來人的臉,但他知道自己的樣貌肯定已經被清楚看見。


「門矢士。」比起海東的謹慎,對方倒是毫不在意的就自報家門,態度很是自若。「你不需要把槍指著我,這玩意你想要就拿去好了。」


「你這麼說我就很難辦了。」海東沒有放下舉槍的動作,只是笑嘆著後退了一步,很滿意的看見門矢士前進了一步。


「我喜歡偷寶物——對我而言的寶物,更好的是對失主而言也是寶物。如果你不在意它,那它的價值就硬生生的少了一半呢。」


「你會喜歡它的。」門矢士又朝海東的方向前進了一步。海東眨眨眼,對這沒來由的一句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怎麼會知道我喜歡——話說回來你到底是誰啊。」


「門矢士。」士複述了一遍,口氣沒有添加絲毫的不耐煩,依然是令人有些火大的平穩語調。「如果你想聽的是這個——是,我是這裡的首領。」


「诶——我還以為今天很幸運的呢,結果運氣其實是糟糕到極點了嗎,一上來就遇到大boss。」海東終於放下手中的槍。「那另外一個問題的答案呢?你怎麼肯定我會喜歡這個廉價玩具似的玩意?」


「你會的。」士再度斬釘截鐵的回答,但聽在海東耳裡只是一股沒來由的自信。「我會讓你喜歡上每一件我給你的東西。」


小偷先生眨了眨眼,又後退了一步。似乎對從初次見面的人口裡聽見如此肉麻的話很是感冒。


「喔——那還真是感謝萬分。我很期待大修卡還能造出什麼值得我來偷的寶物呢。」


海東聽見陰影裡傳來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輕笑聲。但那個聲音再度開口之時,又是一如方才的平淡。


「那告訴我吧。你的名字?」


海東退了一步,背磕上了牆。


「海東大樹。」他回答。士也在同時邁出了最後一步。


月光終於點亮大首領的面容,海東頭一次見到門矢士的樣子。


這一眼之後,他從此就再也離不開他。


這一句話對誰都適用。




+++



「你們終於想起來我還在這裡啊。」看在場的其他兩人突然陷入了僵硬的寂靜,士聳聳肩,語氣輕快的說起自己想說的話。「怎麼,海東你認識她?」


「啊?嘛,算是吧。」海東乾澀的笑著,低著頭不再看士。「你也該認識她的,士。」


士臉上的輕鬆一瞬間沉了下來。他往海東的方向前進一步,想看清黑髮青年的表情。但海東扭過頭,書店裡老舊的煤氣燈在他面容投上一團陰影。


「什麼意思,海東?」士微微皺起眉頭,再度逼近小偷,顏色鮮豔的Blackbird, Fly相機在他胸前晃動,刺目的讓海東不敢直視。可憐的小偷先生向後踉蹌了一步,外套的衣擺磕上桌角,發出沉重的聲響。海東將手探進口袋,緊緊抓住裡頭的東西。那是士給他的胡椒罐。


「沒什麼。啊啊,沒錯。什麼都沒有。」海東咧開嘴想笑,嘴角卻顫抖著,讓笑容顯得格外不倫不類。「士如果想不起來就算了。那就算了。」


如果可以,海東會想刷Invisible的卡藏住自己此時的表情。可惜現實是他甚至來不及變身。海東大樹狼狽的後退,腦海深處卻事不關己的數著至今為止究竟是第幾次被門矢士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小千,寶物我就先留在妳這裡。」海東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用僅存的冷靜說出最後一句話。「下一次見面務必要告訴我,妳的寶物是什麼。」


「海東。海東,喂!」士正想追上去,海東卻轉頭就離開了書店。前院外小木門後濃郁宛如次元壁的霧瞬間吞噬了海東的身影。


「下雨了。」身後突然傳來風鈴似的聲音。士回頭,看見洋娃娃一般的女孩盯著小桌子上的沙漏瞧。銀灰色的流沙源源不絕的在漏斗間穿梭,淅瀝瀝像滂沱的大雨。


「外頭在下雨,士。」在此之前都擺出一副初次見面態度的書店店長,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她叫他的方式像是跟海東學來似的,音調的起伏都一模一樣。「你不去嗎。」


「你不去嗎,寶物先生?」




———



「就說了讓你別跟著我!」海東終於忍無可忍,又氣又好笑的開口。「你不是大修卡的首領嗎?你怎麼那麼閒啊!」


「什麼事都要我管的話我要這個組織幹什麼。」大首領理直氣壯的回答。「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哪裡干你什麼事啊?我又不是你部下,也不是你女朋友!」海東越走越快,卻無比煩躁的感覺到士仍然好好的跟在他身後。


結果自然是當小偷先生抵達目的地時,大首領閣下也無比自然的跟著抵達了。他頗有興致的看著木製建築前扶疏的花木,和彩繪玻璃窗內一閃一閃的微弱燈光。


「這裡是哪裡?」


「如你所見——一間普通的書店。」海東不耐煩的說道,一腳踏上花圃裡給人行走的圓石。「不,也沒那麼普通吧。就我的話來說,是一個有著一大堆寶物的好地方。」


士緊跟著海東走進。一抬頭,他發現方才延展在他上方的天空消失了。士收回視線,看著海東絲毫不在意的徑直就往店內走。


海東推開門,自然的像回自己家似的,不按門鈴也不敲門。士跟著他入內,木頭的味道混合著不知名的熏香撲鼻而來。海東也根本不理他,就自個兒在密密麻麻的書堆裡翻來找去,像在玩尋寶遊戲的孩子。


「歡迎光臨。」風鈴似的嗓音猛然響起。士回過頭,只見一名看起來只有11、2歲的女孩站在自己身後,光顧著看海東的他竟是沒有察覺。


「噢,小千妳在啊。」不等士開口,海東直起身,爽快的打著招呼。態度自然的像是來作客,而不是來偷東西的。


「妳能告訴我妳那個水晶做的地球儀在哪裡嗎?就是能反映妳現在身處哪個世界的那玩意。」


女孩指了指自己身後。


「左邊數過來第三個櫃子,從下往上數第五格,夾在兩本地理圖鑑中間。」她說。「大樹你沒必要這樣瞎找的,我很難整理。想要什麼就儘管拿去好了,找不到直接叫我。」


「啊——啊,結果一樣不是寶物嗎?那個地球儀。妳這樣就讓我對它澈底失去興趣了啊。到底有什麼東西對妳來說能算是寶物啊?就是被偷了妳會在意的那種。」


女孩聳聳肩,做出與洋娃娃似的長相和蘿莉塔的服飾完全不搭的動作。她沒有再理會海東,而是轉過頭,望向一直安安靜靜站在一邊的士。


「咖啡?」


「嗯。麻煩妳了。」士點點頭。於是女孩走進了書店後方,擺著小圓桌的地方。海東跟著她走了過去,經過士時咧開了嘴,笑著看了他一眼。


「你這是什麼表情——想多想多了,我還不至於墮落到對這麼小的女孩子出手的地步。更何況真要換算成實際年齡,那傢伙比你比我都大上不知道幾百幾千歲呢。別吃一個老妖婆的醋啊。」


「就算換算成你們的年齡我年紀很大,稱呼女性老妖婆真的很沒有禮貌,大樹。」女孩的聲音從小小的木製櫃台後悠悠傳來,摻著磨碎咖啡豆的聲音和香氣。她抬起頭,淡色的大眼睛盯著士好一會兒後,才總算開始自我介紹。


「天之川千冊。如你所見是這間書店店長一類的角色。這間書店也如你所見,並不屬於任何世界和任何時間。它的任務是出現在旅行於世界與時間中的旅人路途中,為他們提供一個暫時休息的地方。而我則是佔著這間書店的方便,擅自收集旅人故事的一個說書人罷了。」


「妳說的我一句都聽不懂。」


「也不見得吧。」千冊拿起長嘴壺,慢慢將熱水沖上咖啡粉。一瞬間溢出的咖啡香氣遮掩過了熏香。「就像你知道你和大樹都擁有穿越世界的能力——世界的旅人,就這點而言你們的確在我的客戶範圍內。」


「小千啊我可不是來當客戶的。」海東不滿的插嘴。「而是來偷東西的啊偷東西。妳到底什麼時候要告訴我,這裡的寶物是什麼啊?」


「如果我不告訴你,大樹還會來嗎?」


「這是當然的吧。一定要偷走妳的寶物啊。」


「那你呢?」女孩轉過頭望向士。「大樹在這裡的話,你也會來嗎?」


士點了點頭。海東在一旁不高興的瞪著他。


「那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歡人們之間的牽絆。」女孩說著與她的長相完全不搭的老氣台詞,將兩杯咖啡推到兩人面前。


「不嫌棄的話,隨時歡迎你們過來。如果可以,也請務必向我分享你們的故事。」




+++



海東大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被門矢士擁抱就是在這樣的雨天。


前因後果他記不太清,只記得墨色的夜空、暈成色塊的城市光彩、車來人往的刺耳嘈雜聲和濡濕他全身的冰冷雨水。理應是寶物的什麼被他狠狠摔在地上。他對著路燈旁的陰暗處大聲咆哮。


他們從來不是什麼美滿的戀人。喜歡與愛從來沒有自他們口中說出過。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像乍看之下的並肩作戰,或是一個人跟著另外一個人的旅行。自尊讓他們把心意藏在行動與自己都看不清的心底。


「門矢士!」他用力嘶吼著他的名字。就連最初剛剛認識的時候,海東都從來沒有連名帶姓的叫過他。


「你到底想怎樣!」


士沒有回答。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安安靜靜的走過來,將海東擁進懷裡。海東一把將他推開。


這麼說起來,他第一次主動抱他竟然就持續了如此短的時間。要知道如此就該在當初讓他抱久一點嗎。


被推開的士並沒有就此打住,反手抓住海東就將他揉進更深更重的懷抱裡。先前的大吼大叫已經消耗了小偷太多力氣,他沒有再能掙開首領大人的擁抱。


士將唇靠近海東耳邊,雨聲稀里嘩啦沖走了他幾乎不可聞的短短一句話。但海東聽見了。現在想想他也真夠行的,竟然能讓那個驕傲的大修卡首領給他道歉。


那後來他們怎麼了,海東也記不太起來了。但他還記得那場雨,他微弱卻誠摯的聲音,和那個幾乎疼痛的擁抱。


海東仰起頭。雨水打在他眼球上惹得他澀澀的疼。視線裡是他所陌生的城市,他不知道的世界,他不認識的車水馬龍和人來人往。唯一熟悉的只有幾乎要淹沒一切的傾盆大雨。


海東停下腳步。公園旁的人行道上立著淒涼的長椅和閃著鵝黃色光的路燈。無機質的電柱下,一只慘白的蛾被雨珠捶打在地上,可卻仍然撲騰著想要追逐上頭的刺目亮光。海東盯著蛾,和牠漸漸不再振動的翅膀。他突然感到一陣暈眩。


有人在他倒下前接住了他。海東沒有道謝沒有說話,頭也不回就想掙脫握住他手臂的那雙手。但身後的人沒有鬆開。


「... ...放開。」他喃喃的開口。支離破碎的聲音被雨水沖散。


「偏不。」真該說是命運的捉弄嗎。門矢士即便在失憶後仍然喜歡和他對著幹。海東用力想收回手臂,卻被士將他整個人轉了過來。下一秒,他的臉被塞進那個熟悉的胸膛。


「放開我。」海東認真的複述,推了推士的胸口。但很可惜的是他實在太瘦了,輕而易舉的就被士禁錮得動彈不得。「我不需要你的可憐。」


「我可沒有在可憐你。」士回應,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彷彿什麼都不在意的隨意語氣。「你可以當作我是在可憐自己。」


「可憐自己什麼?失去了寶貴的記憶嗎?那我可要告訴你,你的——」


他再也沒法說下去了。因為士強行抬起他的頭,用潮濕的雨水與唇堵住了他還未出口的一切調侃。


啊啊,想起來了。在那之後的事。海東在逐漸模糊的意識間朦朧的想著。在那場爭吵,那次擁抱後,士確實是吻了他。第一次吻他。說來也真是諷刺,他們之間的第一次浪漫竟然不在一個乾淨乾燥又舒適的地方。


海東白淨的臉龐早就濕透了,但他還是清楚的感覺到,有別於冰冷雨水的溫熱液體劃過他的臉頰。是的,他是好些年沒哭過了。但現在這種情況下,士大概也看不出來吧。


士總算鬆開了他的吻。海東倒進青年更深的懷抱裡,在滂沱大雨裡泣不成聲。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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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幻
︳ooc,很廢很亂,只是亂說話





《1和4和焰色與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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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現實比小說更奇妙」。對此淺霧幻曾經不敢苟同。


畢竟有資格說出這種話的人生通常已經被寫進小說,載入奇妙的史冊了吧。像他這種會被埋沒在70億人口裡的普通人,別說是小說了,怕是稗官野史都懶得為他留下哪怕是清淺的一筆。


3702年前的淺霧幻的確是這麼想的。作為稍微對心理學和魔術技巧有些研究,長得又能算是偏上等的年輕人,他比一般人稍微輕鬆點的取得同年齡層大眾的推崇,隨後被經濟公司相中,到綜藝節目上扮演那個透過言語戲弄他人的角色,從此過上稍微有點出名卻脫離不了平凡的生活——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為了使自己的操弄對象和觀眾心理遭受動搖,他學會了在巧言令色之間適時的參雜幾個小魔術。結果是他被廣大粉絲們推為魔術師,半推半就的在常駐的節目裡進行了一場表演魔術。這場表演的結局他在三千多年後才知道,他在脫逃魔術成功的瞬間被石化光線照射,維持著可笑的表情與動作3700年。


如果故事就到這裡結束那倒也罷了。但說不定正是應驗了那句鬼話,他在未被詢問過意見的前提下被喚醒,聽見的第一句話就是要他千里跋涉去找一個他根本不認識,也根本不知是死是活的人的蹤影。


早知道會這樣,淺霧幻確信自己會在成年的那一天簽署放棄急救聲明,石化也好出門被車撞死也罷,早日入土為安都比如今的狀況好上千百倍。


面對一個武力值巔峰的男人,淺霧幻說什麼都不敢拒絕,鞋都沒穿就踏上了尋找石神千空的旅途。這麼大一個日本,如今要找到一個人都難如登天,更何況要指名道姓找一個特定的角色。


就在幻決定隨便找個幾天再去回報沒找到人時,命運極其浪漫的讓他真的遇見了石神千空。如果真的有羅曼蒂克之神,淺霧幻發誓自己會用盡全力給祂一拳。


早在三千七百多年前,不,說不定還要再更早以前,淺霧幻就深信自己不會喜歡科學家,尤其是腦袋特別聰明的那種。因為他們既任性又固執,不顧他人,喜歡自說自話,老是說令人難以理解的學術詞彙和高速的思考迴路更讓他們很難溝通。


好在他有機會證明他錯了。就這點來看淺霧幻說不定要向石化光線和獅子王司道謝。他提出的這些缺點石神千空毫不客氣的各項全占,但待在他身邊並不會感到壓力,很輕鬆很愉快——大概吧。


「那邊的心靈魔術師不要再發呆了,讓你把酒精拿過來呢。」


「小千空真是的。人家才剛剛在心裡稱讚你呢你就這樣使喚人家。」淺霧幻咧開嘴笑的滿面惡意,手裡卻乖乖的將盛著酒精的玻璃罐推向石神千空,看著少年將酒精燈盛滿。


今天從一大早就開始下雨,大多數工程得在室外完成的科學王國只得休息一天。於是千空待在實驗室裡教克羅姆一些科學知識,幻說著自己沒別的地方能去便也賴在這裡,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千空老師孜孜不倦的教誨。


「... ...也就是說,你最喜歡的焰色反應其實就是這麼簡單的物理變化啦。連1mm的複雜程度都沒有的那種。」


「夠了別再嘲笑我了。」克羅姆哭笑不得。「那麼千空老師,每一種元素各是什麼光有規律的嗎?」


「你在說什麼呢。」千空笑了起來。根據幻的觀察,這種表情是這傢伙打從心底開心的時候會露出的,著實像漫畫裡的反派角色。明明是好心情卻要用這張臉,石神千空在這方面的確是個惡劣的傢伙。


「當然是死背呀。」


「什麼啊!地球上的元素有多少啊!難道要全部背起來嗎?!」克羅姆抗議的表示。


「這不是當然的嘛。」


「才沒有當然的吧。」幻總算是開口阻止千空胡說八道。「就算小千空真的有辦法背完,一般的高中生也做不到的吧。我的話也只知道鋰離子紅色鈉離子黃色鉀離子紫色這樣的基本概念而已耶。」


「你又不是專門學這個的不知道有什麼關係。不過克羅姆既然要當什麼科學使,那麼焰色表啊沉澱表啊什麼的不能不背的吧。」


「嗚哇,好可怕。斯巴達教育啊這是。小千空不愧是石之日出生的男人,鐵石心腸!」


「哼哼哼,我更喜歡你形容我理性呢。」千空哼笑了一聲,轉頭又繼續對克羅姆說話。「焰色反應可是檢測金屬中是否含有化合物的好方法,你不背起來,怎麼知道現在用的是不是純金屬呢。」


「小千空啊。」趁著克羅姆「嗯嗯嗯」的拿起千空給他寫的焰色表時,幻趴在桌上。「你說啊。」


「說什麼?」


「煙火呀。煙火的顏色,是不是就是焰色反應啊?」


「嘛,細節上有些差異,不過總的來說就是焰色反應沒錯。怎麼?」


「沒事,大概是突然想念煙火大會什麼的了吧。」


「你別鬧了。我又不是要什麼有什麼的哆啦A夢。要做煙火的話最重要的主角火藥我們現在可是一點沒有,光憑一堆金屬是能幹嘛呢。」


「哎呀哎呀這種事我還是知道的啦。」幻嘿嘿的笑著。「而且就算有火藥也不至於任性到要小千空拿來做煙火呢,我啊,還是很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唷?」


「哼哼哼,多虧你還有這種自覺呢。」千空也笑了,一邊把肚子餓的開始咕嚕叫的克羅姆踹回村子裡吃東西,一邊收拾著實驗室。「嘛,現在也不是適合煙火大會的季節呢,你就只好可憐的想念了。」


「唉,小千空果然鐵石心腸!太殘忍了!」


「我就當作你在稱讚我了。好了,快走,去吃晚餐了。」



*



雨下了一整個白天,但在入夜後漸漸的停息了,烏雲將天空還給了星月,沒有光害的夜晚竟也是一片透徹的明亮。


淺霧幻習慣性的晃悠到他和村民們送給千空的天文台附近。石神村的居民們都睡著了,但他知道,這還遠遠不到他和千空這兩個3700年前的人類睡覺的時間。


果不其然天文台裡還亮著光,但理應在上頭的石神千空本人卻靠著支撐高腳屋的木柱望著他。


淺霧幻本能的就想退後。月光讓石神千空的身影變得朦朧,但那雙彷彿能穿透人心的紅眸卻異常清晰的直對著他。


他應該要輕快的揮手向他道好。他應該揶揄他為什麼要站在這裡等他難道是喜歡他嗎。淺霧幻有一百億種自然的開場白,但他半種都用不出來。


這可比推測一名觀眾家裡有養貓結果對方沒有還要尷尬多了。


最後還是千空先動了。他向幻走近,沒有管對方緊張的眨著眼就示意他伸出手。幻照做了,然後掌心躺上了一桿細弱的草梗。


「抓這邊。」千空指示,讓幻拿著草梗的一端,自己則敲打打火石,點燃另一端。


橙黃色的火花細細密密的噴濺而出,點亮了淺霧幻驚喜的臉龐。


「線香煙花?」他小小聲的問,像是怕一大聲說話會把綻放的火花震落似的。


「啊啊。」千空聳聳肩。「當初用來裝火藥的陶罐裡只剩下這麼點,怕是一克也沒有,反正也沒有其他用途了,就拿來做煙火吧。不過太少了,怎麼想也只能做這個。」


「啊不... ...不。」就像無論看過多少次,仍然會為河岸邊綻放的,五顏六色的煙花驚嘆一樣,這麼一點點,在這個石之世界裡盛開的,哪怕只有十幾秒的花火,都足夠讓人陷入詩意的感動。「真的... ...很漂亮。」


「謝謝你,小千空。」


草梗仍未燃燼,煙花就灑出最後一點火光後迅速湮滅了。橘黃的光芒褪去的前一瞬間,淺霧幻看見石神千空看著自己笑。


像三千七百多年前在空中盛開的,最美的一朵煙花。







——fin





>怎麼你們理科生談戀愛都那麼複雜我也是理科生我怎麼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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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幻
︳ooc可能,無肉清水,很廢,只是亂說話







《流星雨與魔法師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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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三千多年前的「手機」能做到的事肯定遠遠超過通話這個功能的吧。但若要淺霧幻鉅細靡遺的複述一次,想來是有些困難。


他認識的人很多,可真正深交的「好友」怕是一個都沒有。他對遊戲沒有多大興趣,對風靡於「年輕人」之間的社交軟件的認識更是僅僅止於偶爾心血來潮為粉絲指點迷津的平台。手機對他而言最大的用途竟是與經紀人之間的聯繫。通話這種主要卻逐漸被網路取代的功能竟然還是佔了自己和手機相處時光的絕大部分,就這點而言,幻想,他也著實算是個老頭子了。


19歲。這個年紀,的確是足以在一群少年裡倚老賣老的資本。


「這麼說起來,小千空是我第一個好上的朋友也說不定喔。」


「不知道為什麼我只對你過去19年的歲月感到悲哀。」


石神千空把燒著木炭的火盆往外邊挪了挪,然後繼續鼓搗他那不知名的小實驗。實驗室放了太多易燃物不適合生火取暖,因此晚上千空會帶些沒有燃燒危險的小東西來天文台做實驗。幻通常會跟著一起。畢竟石神村居民的睡覺時間對他們來說是精神正好的時候。


「別這麼說嘛。畢竟如小千空所見我是這副德性,真正會把我當朋友看待的人基本沒有。而且這邊也是差不多的情況。過於理解某個人的心理狀況之後,就很難再對他喜歡起來了。」


「你想多了。想和你這個名人深交的人類肯定不少,稍微別那麼興致勃勃的挖掘別人心理的醜惡,一兩個朋友應該是辦得到的吧。」


「小千空你怎麼這麼說。」幻笑了笑,把火盆往自己移的近些。「首先,會因為我是名人所以想跟我交往的哪裡會是什麼真心好友——啊啊,你看,就是這樣。這是職業病啦職業病,就跟小千空和科學一樣。」


「哪裡一樣。」千空眨眨眼。「好噁心。」


「好吧。」幻舉起手,伸展身子。「那換個說法。這應該算是種習慣吧。就像現在啊,就算沒有網路也沒有遊戲機,但九點就睡覺對我們來說仍然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不可能。當然可能啊,如果實驗的結果深夜才出來當然要早點睡好早點起床等結果的。」


「好,對不起,是我的錯。我的確不應該把小千空比作一般人。」幻被打敗似的笑了。「說起來小千空本來就不是一般人。喔,對了,剛剛還說了什麼來著?我可從來沒有興致勃勃的挖掘過誰的內心呢,那種的估計只有心理變態才會做。」


「啊原來你沒有把自己歸類為變態嗎。」


「小千空你在說什麼啊小千空。」幻樂的笑了出聲,嘴角揚起的幅度卻確實比平時要放鬆許多。「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比較希望你可以把那些歸為演技呢。畢竟,嘛,姑且算是我的專長喔。」


「的確是如此。」千空總算放下手邊的小東西,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對於魔術師來說是個不錯的專長不是嗎。」


「魔術師嗎... ...雖然說我的本職不是這個啦... ...魔術不過是一種掌控人心的手段罷了。」幻聳聳肩。「對了小千空,聽說過魔法師吧?」


「嗯,啊,知道啊。」千空走到望遠鏡旁,調整著焦距。「雖然是完全不科學的魔幻故事就是了。」


「魔幻故事啊... ...也許是呢。」幻也站起身,透過屋頂留給望遠鏡的空隙仰望夜空。


「吶,說到底啊小千空,魔法師到底是什麼呢?」


「嗯?」將視線從望遠鏡上收回,千空終於望向幻仰著頭的側臉。


「你想,能夠表演脫逃,能把花變作白鴿的叫魔術師,能點石成金或把水變成葡萄酒的是鍊金術師,可以隔空取物的叫念力者,想讀心的話讀取腦波的機器就能做到。如果用科學可以基本解釋所有的『魔法』,那麼魔法到底是什麼呢?」


「我啊。」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時候曾經和流星許過願,說想成為魔法師。現在想想啊大概是沒有被實現,不過也是啦,畢竟流星就只是燃燒的隕石而已啊。」


「那你應該再問問這些隕石為什麼不實現你的願望。嘛,雖然不是同一群隕石,而且等不到你問它們應該就燒光光了。」


「欸?」


幻疑惑的望向千空。少年只是衝著他笑,手朝外邊的天空指了指。


青年順著他指尖的方向望去。「啊!流... ...」第一聲流星還沒說完衝出口的便是另一聲驚嘆。「流星雨?」


「啊啊。這時間... ...是象限儀座流星雨嗎?... ...不對,都過了三千七百多年,大概不是... ...」不去管千空那完全與浪漫無緣的感嘆,幻靜靜仰著頭望向總算褪去一切光害的夜空。


「『當她哭泣時夜晚的天空便下起流星雨』... ...」


「『而她的笑容能使百花齊放』... ...」幻訝異的收回視線,望向接了下半句歌詞的千空。「莉莉安•溫伯格的歌?」


「好意外,小千空竟然知道啊。這首歌是小莉莉安還沒成名前演唱的,也沒有收錄進專輯裡。除了鐵粉外好像很少人聽過的說。」


「因為我老爸啊,他很常聽這首歌來著。」


「原來如此啊。」幻點點頭。「我啊,雖然不能算是小莉莉安的粉絲,不過還是相當喜歡這首歌的... ...《獻給魔法師》,非常美麗的曲子呢。」


是啊,說起來,當初那隻只有工作聯絡功能的手機裡,唯一下載的一首歌,似乎就是那首《獻給魔法師》。


「如果能再聽見小莉莉安的歌聲就好了呢。」


「這個恐怕是有困難。」


「啊呀,的確呢。」


漫天的星辰緩緩的向西邊旋轉。安然的沉默在最後一滴流星雨燃燒殆盡時被砸碎。千空被晚風吹的有些沙啞的嗓音在夜裡輕響,又隨即被寂靜的空氣給稀釋溶化。





「語言的魔法也是非常出色的。」






「嗯。」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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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運站。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7VZxg9pxk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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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唄:須田景凪
TVアニメ「炎炎ノ消防隊」エンディング主題歌
中文翻譯:もいもり



笑えない日々を辿ったって
即便回望無法展顏而笑的日子

変わらない今を呪ったって
即便詛咒一成不變的此刻

宙に舞った言葉じゃ
那些在空中飛舞的言語

あなたを救えないのだろう
也勢必無法拯救你吧



届かないままの景色と
將那些伸手而無法觸及的景色

温まることない痛みと
還有那些喪失了溫度的痛苦

肩を寄せ合って歩いていた
都環抱著前行吧

遠いところへ行けるように
為了得以走得更遠



あなたの言う希望だとか
那些你說出來的希望

夢に見た理想ならば
還有夢裡所見的理想

どんなに冷たくたって愛してみせるよ
不論有多寒冷我仍然會深深愛著



笑えない日々を辿ったって
即便回望無法展顏而笑的日子

変わらない今を呪ったって
即便詛咒一成不變的此刻

宙に舞った言葉じゃ
那些在空中飛舞的言語

あなたを救えないのだろう
也勢必無法拯救你吧


不甲斐ない声で叫んだって
就算以不中用的聲音叫喊著

熱を持つ夜に変わっていく
也只能為夜晚稍添一些溫度

この手が離れても
就算放開這隻手

また歩いて行けるように
也仍然能夠繼續邁步前行



分かち合うことない言葉が
那些無法坦白而出的話語

ふと気付く度に増えていた
不知不覺中漸漸增多了

今と向き合って変わっていく
直面這些卻又於不察時悄然改變

その姿を見ていて欲しい
想要一直看著你這副模樣啊



あなたの言う未来は
那些你所說的未來

ただ、この手に収まらなくて
最後還是無法為我掌握手心啊

どんなに繕ったって
不論如何推諉其詞

その笑みの奥を疑ってしまうだろう
都始終會疑惑那笑容後的深意



終わらない日々の向こうだって
即使最後要面對的是永無止盡的日子

救えないくらいの憂だって
即使憂慮著無法被拯救

この指がもがくほど
越是慌忙著伸出手

遠く滲んでしまうのだろう
就越是遙遠模糊觸不可及



触れない思いの色なんて
那些從未觸及過的回憶

知りたくはないと思っていた
已經完全不想再去得知了

あなたが居なくても夢を見ていたいのに
即便你不在我身邊我依然懷抱著夢想



象ったような不幸があなたを襲うなら
那些彷彿照抄過來的不幸朝你襲來的話

この手の平で触れていたいな
只願你還能再觸碰我手心

繕って吐いた言葉が誰かを呪うなら
若是精雕細琢的話語仍然詛咒到了誰的話

口をつぐんでさ
那就再也不開口了吧



笑えない日々を辿ったって
即便回望無法展顏而笑的日子

変わらない今を呪ったって
即便詛咒一成不變的此刻

宙に舞った言葉じゃ
那些在空中飛舞的言語

あなたを救えないのだろう
也勢必無法拯救你吧


不甲斐ない声で叫んだって
就算以不中用的聲音叫喊著

熱を持つ夜に変わっていく
也只能為夜晚稍添一些溫度

この手が離れても
就算放開這隻手

また歩いて行けるように
也仍然能夠繼續邁步前行

さよならは言わずに
不會說出再見的

何処かでまた会えるように
期待我們於某處再相見吧



*敬請多多指教
*拿走請標註出處+工作人員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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