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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其實沒什麼好說的(
很短很廢,只是無聊的隨筆
無肉/清水/其實只是在亂說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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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例來說吧。」岸邊露伴搖了搖他夾在修長指間的素描筆。G筆造型的耳墜伴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現在這裡有一篇你非常喜歡的漫畫——你那個是什麼表情。沒有人強迫你一定要以我的漫畫為例,隨便想一個你喜歡的漫畫吧,你不會告訴我你連jump都沒看過吧。」


「總之。這是一個好故事——你真心喜歡著的故事。最重要的是,你很喜歡裡面的角色,是能夠因為角色的經歷而產生情緒起伏的那種喜歡。」


東方仗助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的用手上的吸管拌著桌上的飲料。冰塊碰撞玻璃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麼身為讀者,你會不會希望在這個故事完結的時候,能夠看到這個角色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結局?」露伴貌似也完全不需要仗助給出任何回應。他從頭到尾就好像是在跟自己手上揮舞的那隻筆說話似的,即便他和仗助是在同一張桌子旁面對面坐著的。


「... ...大概吧。」仗助想了想,還是回答了。今天他不過是難得的沒有和億泰一起放學罷了,就在經過咖啡廳前的人行道時被同樣是一個人的露伴叫住了。


露伴請了他一杯飲料——仗助本來想找個特貴的點,不過想想露伴根本不會在意這種小錢而作罷。然後在那之後他就一直坐在這裡聽露伴說話。


露伴會在這裡,本來好像是來交稿的。然後他似乎在和編輯的對談中聽說同一個雜誌裡的另一篇漫畫即將完結了。「是個完美的,所有人長大結婚生子,幸福快樂的結局」,露伴輕輕哼了一聲這麼說道。


「露伴你... ...露伴老師你不喜歡大團圓結局嗎?」聽見仗助的問題,從來沒正眼看過自己請來的聽眾的露伴總算瞥了高中生一眼。


「我沒有不喜歡。」沉默了一段時間後,露伴才嘆氣般的說道。


「不也很好嗎。不再需要打打殺殺,不再有任何的矛盾和爭執,只要作者一句話一張圖,這個世界就能夠永遠停留在理論上的幸福快樂。這種結局對讀者來說是最沒有壓力的。」


「本來看漫畫就是圖個開心嘛,幹嘛非得因為那些死去了回不來的角色傷心的死去活來。喜歡的角色從此以後幸福的活著,喜歡的cp結婚發糖,對大多數的讀者來說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仗助微微開了開口,但還沒想好要怎麼開頭,露伴就接著說了下去。


「但是啊。這樣生硬——或許也可以說是套路的結局,對角色來說真的是幸福嗎?」


「如果對那個角色來說,在某個劇情,某個地方就直接那麼死了,才是最幸福的呢?」


仗助重新閉上了嘴巴。


他大概知道了。這個年輕的漫畫家只是在借題發揮自己對於創作的看法,而自己就是那個剛好不幸路過的聽眾。不過露伴也不是在找自己麻煩,他也沒什麼特別的事要做,就這麼一路聽他說話聽到了現在。


「讀者之所以畏懼角色的死亡,無非是因為『在那之後的劇情就再也看不到他』。」露伴似乎完全沒有察覺仗助的反應,自顧自的繼續說了起來。「但是,但是——如果死亡才是讓這個角色真正擁有生命力的,最好的結局呢?」


「因為這個角色死了,所以他在讀者心目中的地位會被無限拔高——大家會開始做『如果誰誰誰還活著』這樣的偽命題,樂此不疲。當然,大家會痛苦會惋惜會不捨,但不能否認的就是,他會在所有讀者心中留下一個更鮮活的形象,比起最後跟誰幸福快樂的活著還要鮮明。」


「那個,露伴老師。」仗助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開口了。露伴停下了拿著筆在半空中畫圈圈的動作,轉頭望向輕輕咬著吸管的黑髮少年。


「我並不是很懂創作啦... ...可是啊,我總覺得,不管是對於一個角色,或是現實生活中的一個人來說,果然還是活著最好了啊。」


「即便從此平穩,甚至是庸庸碌碌也無所謂呢。因為,死亡這件事本身,就是對死去的人和活著的人的一種折磨啊。」


「就像是... ...舉例,我只是舉例。」


「如果這是一個故事。」仗助指了指自己。「那麼,如果死掉的人是露伴老師,我一定會自責難過一輩子的。」


「... ...」


「... ...你... ...你... ...」露伴簡直氣不打一處來。「誰在跟你講這個了?!」


「誒?」


「你... ...唉,算了。」露伴的腦中閃過千千萬萬個詞彙,卻沒有哪個能夠確切的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於是他放棄似的仰頭望向天空,是被層層暮色暈染成的淡橙色。


「說的也是啊... ...」露伴喃喃道。聲音很小,專注著擺弄眼前飲料的仗助沒有聽到。


「『如果死去的是你』,我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的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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